第一一六章 两部鼓吹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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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力军的加入并非好事,意味着蛮人即将在春种之后进行一波扫荡。www.yadaoge.com北方的苏格兰人一刻不停地冲击他们口中的“哈德良长城”。
帕里诺镇守的北方未曾沦陷,但托尔还是带来不幸的消息,至少有数千北方人突破了将军布下的防线,以零散的形式钻入南方。
渡鸦是奥丁神滑溜溜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下瞪着他。他倒卧在草地上,沾满一夜露水。不列颠大岛东面和煦而西面湿漉漉的,浓浓水雾像风暴的前哨,死死咬着人们的须发。他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一点不怕的人漆黑渡鸦湿淋淋的羽毛。
一声锐利的刮鸣..渡鸦破空而去,呼朋引伴。缕缕黑烟和蒸腾雾气带动的灰烬从世界尽头的火葬堆中升起..阿提拉这才想起,昨天打了一场仗。是数百萨克森人在周围探头探脑,明显在诱敌。但狂躁的托尔带着一千骑兵紧紧追赶,皮内尔没有加入。另一个骑士带着一千五百的步兵赶紧追回那个夯夯的家伙..他们在南边五十罗里的地方遇上了数千萨克森人。那些渡海而来的步兵士众从四面八方包抄上来..回来的鲍斯骑士哭着说将军在本地生下的儿子永远见不到了..接着阿提拉就见到了舁床上兇口搽着数根投矛的托尔。
他死了,口里喃喃自语,像是在进入英灵殿之前向和自己同名的神灵祈祷。他的便甲上满是所谓如尼文字的花纹...这些“有魔力”的文字未能保佑他。
阿提拉终于完全清醒..昨天他作为客人没有傻傻地追过去,今天是当地人为托尔送别的日子。德鲁伊和扎卡利亚斯临时客串的萨满卯足了劲斗舞..但鲍斯只是向着英灵殿祈祷...在同胞和家人之间,鲍斯选择了后者。
鲍斯是个乌黑头发的日耳曼混血,眼睛如贼一般滑动,他更像个普罗旺斯来的强盗而不是一个骑士、一个正规军队里的军官。
“请叫我波尔斯,而非阿勒曼尼人发音的鲍斯。我是法兰克人,兰斯洛特家族西渡来的,为了帮助潘德拉贡一家做不列颠之王。”
他的胡子紧紧贴着上唇,象眼让眼白远大于眼珠的范围,当他看着你时,总觉得在恶狠狠瞪着你;而你看着他额骨突出的侧面,总觉得就像看着多智而灵动的赫尔墨斯般不够真实。
阿提拉从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总是如雨点落地般喜欢把自我割成碎片,无论是他的君主还是上司都永远只能找到残片..这是永远不可信的一个人,阿提拉不自觉绷紧了身体,''''尽管他如今不算我的敌人。’
孩子离开了这个人的身边,看向围绕着羊骨围成大圈的一群人,只有萨尔马提亚人扎卡利亚斯摇着手鼓,跳着不是那么合规的萨满步伐;而另一边的德鲁伊们尽职尽责地进行拜祭,他们的风格更近于不列颠人的习俗。
除了低低的哭泣呜咽,世界寂然无声。五口大锅分列左右,锅中的沸水和点燃的麦秆的黑烟构成了与雾天争雄的唯一画卷,低沉的生者背后,那些不甘心的死者也开始说话,声音绵绵像别人手中铺展的落絮,但那一头扯在死神手里,所有人只能离它越来越远..于是死者的声音越发飘渺而不甘的声音诉说的内容愈发可怖,渐渐变成混音中的呻吟。
托尔被放在火堆中间,随行的侍从利索地扒下他的铠甲。有人反对,要这个猛士和陪伴他一生的甲胄一同落入英灵殿的掌握中,但那个翘起垫肩的银甲骑士不同意,他驳回了所有人的诉求,让战士只蒙着一层蔽体薄衣,在寂静之中上路。
短矛被佩剑以起钉的方式拔出,杀戮终究以抹去一切方式给生前地位显赫的死者留下最后的灰与白,人们抬起舁床,托起尸身沉甸的手脚,抛入火葬堆中。再以齐声的祈祷作为对猛士最后的送别。
死者的鞍轿和佩剑被侍从继承,而周围百姓们终于能得空收拾自家人的尸体了。附近找到的许多尸体生前被粗暴地蹂躏,他们的前额、躯干都呈现不同程度的扭曲,被抛在河中的尸体更是被浸泡得肿胀,收尸的百姓们面目呆滞,木偶一样将熟悉的面孔装载板车,拖到这儿集中处理。阿提拉没有看到哀戚的面色,反倒是一种死寂般的麻木。
这儿的人已经如此被蹂躏了数十年,南北夹攻的蛮子们要以灭种的方式将这群占据此地四百年的侵略者一次性付出所有代价。
木竖琴悠扬哀伤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又一个不认识的家伙走在他身边。这个人年逾三十,甲胄外面是毛糙的老鼠皮半披风,敞露的两肩是涂金粉的浑圆铜铠,犀利的短发带着蜡黄的意味..这是个古西班牙人后裔,眉眼方正、五官立体,却有一张平整方块状的脸。
“我是艾克伦,副将的指定继承者。客人,我听了你们同伴的叙述..但眼下我们不可能离开不列颠。没有抛弃人民自己逃走的军人。我是否可以向你们求援?”
求援?阿提拉看着这个心思简单之人恳切的眼睛,看到他身上的荞麦壳和草木灰,立马就明白这个直来直去的骑士要做什么了。
“匈人没有海军,到不了这里。天底下拥有海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