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投壶(2)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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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项小公子,都说了要唤王妃娘娘,怎还是这般不明礼数……”

    本就对宫中的规矩置之不理,又怎能听一婢女教训,项辙莫名生起恼意,偏是要这般唤着。

    “她本就是温府的深闺姑娘,我这样唤着也无大错。”

    “剪雪,休得无礼!”温玉仪正声而斥,对少年微微俯拜,“项小公子为人爽直,令我万分钦佩,那些成规之礼不必时刻恪守。”

    “时辰还未过,我再习练几回。”

    她转身再取上箭矢,聚精会神地练着,容色不喜不惊。

    几语言谈后,府院又陷寂静,唯剩女子投壶之音,投得却是一次较一次准。

    楚扶晏时而有被忽视之感,见她旁若无人地习练,薄唇微启:“王妃若想学投壶,本王可教。”

    未曾瞧过大人如是殷勤,项辙未免渐升起了妒意:“都说扶晏哥和温姑娘未有情意可言,是无奈奉旨成婚。可我今日觉着,扶晏哥好是偏心。”

    “此言何解?”清癯身姿一滞,凛眉相问。

    项辙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扶晏哥从不与女子亲近,平日最多道上一二语已让人诧异万般,更何况是教姑娘投壶之技。”

    “既已和本王结发,王妃理当受恭敬之待。”夫妻间的相敬如宾也能被人多思多虑,楚扶晏漠然回言,只觉着可笑。

    这二人当真吵嚷,吵得连练个投壶都沉心不下,温玉                                                仪暗自作叹,眼看着时辰要到,心无二用般继续领悟着投技。

    她眼观那青铜壶,婉声回应道:“大人折煞妾身了,妾身尚可自行琢磨。”

    然而再度举起箭支之际,一旁的清寂之影又执上了羽箭最恰发力之处,压于她的细巧素手上,耳畔传来低微声响。

    “想胜他吗?”

    他沉冷而问,微寒气息倾洒至颈间:“想胜,便听我的。”

    温玉仪僵直了娇躯,听他于耳旁又道:“专注望向那铜壶,巧用肩臂之力投以壶矢,切忌分了心神。”

    箭支无误地投入壶口,他似笑非笑般问着:“可会了一些?”

    原本刚摸出微许要领来,心思似再次被打了乱……

    可被此人这般带着习技,与她自行摸索相比,确感轻松不少。

    她平静受下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解惑教诲,底气又高了些。

    她酝酿片刻,答出口时莫名忐忑:“妾身……妾身愚笨,还有些不得要领。但……大抵领略了技巧。”

    楚扶晏眸色微芒,心中有数般道着:“莫怕,本王在着,定会让王妃胜出的。”

    此话一出,她便更来了自信。

    时辰将至,胜负已悄然揭晓。

    庭中围观者不明所以,只见得王妃仅用了半时辰习练,就能次次投中那铜壶,令项小公子瞬间失了颜面。

    一侧记着胜负的奴才端详了一番,确认终了,高呼道:“贯耳!”

    “娘娘连中!”

    待第二支箭再而入壶,那奴才高声又喊。

    项辙望着此光景,不由地冷汗直冒。

    眼见自己并非其对手,咬牙片时,仍硬了头皮去较量。

    直至他连输三回,少年愤懑地沉不住气,将旁侧的箭筒猛然踢倒,怒气横生了起。

    “这分明失了公正!”

    怒目圆睁着,项辙一耍脾性,对此收场偏就不认:“扶晏哥如此敦敦教诲,就是再不擅投壶之人也能悟出些巧技来!”

    少年极为不甘,又恼又生妒地看向这抹温婉:“我都还未受过扶晏哥这等相待之举,你又怎能……怎能受此厚待!”

    “先前本王也是这么教的,是项小公子不及王妃聪慧。”

    楚扶晏从然而回,明里暗里皆道着少年的无能,着实挫伤了其锐气。

    “众人都瞧着,这比试是我胜了,”此时还不忘推波助澜,温玉仪嫣然一笑,“项小公子是顶天立地之人,应当心服口服,不会有所抵赖。”

    “我……你……”

    项辙愤然抬袖,玉面憋得通红,隐忍着胸口怒意,又将衣袖默默甩下:“你们……”

    堂堂男儿,竟输给了一柔肤弱体的女子。

    这若传遍八街九巷,除他丢了脸面,还会让整个项府蒙了羞,少年悔恨交加,别扭地开口。

    “我愿赌服输,只是你可否保密……今日之事勿让他人再提。我爹若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温玉仪强忍着未笑出声,觉此事她做不得主,柔缓望向肃立的清影,示意少年更为恳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