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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短暂地爆发出两声笑,仿佛我说的是什么经典幽默段子。
他一点都不尊重我现在的心情,哪怕我也觉得嘘声活该,但为生命的凋零表示惋惜是最基本的礼貌。
算了,给精神病院当骑士的能指望他有多正常。
“她变成了什么?”
换了边手去拖猞猁,青年的语调带着愉悦。
[螳螂。]
“倒也算符合习性,”他话锋一转,扯回我身上,“这是你故意的,还是意外?”
我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打上实话:[我没想过杀她。]
骑士的声音随着此言一出又冷了下来,他的情绪比猫尾巴尖还难琢磨:“下午还和我夸下海口,现在又后悔了?”
[不,]我没有丝毫犹豫,[这件事我唯独和你说了真话,告诉其他人只会徒增嫌隙。]
“……你也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他的语气逐渐缓和——或许是发现同他一样格格不入的在场还有一个,于是看我又顺眼起来,“老头子只想要你成为听话的傀儡,相信我,一旦确认你不符合他的标准,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撵人……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微妙的既视感。
要真如他所言,我也是被类似家庭教育出来的失败品。
通讯器捏在手心,几句话的时间我和骑士已经走到了公园的围墙边,放眼望去能看见几辆封锁道路的军用装甲车,他抬手看了眼臂铠上的微型电脑,又转过脸面向我。
隔着头盔和面罩,我们都不知晓彼此是何表情,但我想……我给不了他需要的反应。
须臾的沉默中,战场的喧哗愈发明显,骑士不再等我的答复,他把绳索一甩,抬腿欲走:
“别再掺和进来了,我没功夫保护累赘。”
不合时宜的反胃感堵塞住咽喉。
我对此作不出反驳,更希望自己也能顺着性子往反方向离开,但终是在一两秒的纠结后决定以正事为重。
追了两步,我把腰带里的氪石炸弹塞到骑士手里。
他没问我是从哪里来的,指节有些僵硬,忽地憋出另一句话:“……你给自己留了吗?”
不想理这个刚刚还戳我痛点的家伙,我转身就走,准备去装甲车那叫人来拖猞猁。身后足音翕动,对方看出我的不配合,便也不再多言,步履匆匆地跑远了。
反胃变成了闷在胸口的一股恼火。
这说不通,我在和他较什么劲?本来这种打打杀杀的个人英雄主义就和我没关系,难不成我还在嫉妒——连陶德都能顺理成章地参与其中,而我不行?
连串的脏词在心里酝酿,我很快意识到自己一语成谶,于是更觉不爽,看向军用装甲车的眼神带上迁怒。
这群人才是吃干饭的。
见我走近,待命的迷彩服第一反应是举起枪,我作出投降的手势,在他们的紧张里缓缓靠近,可不待距离进入交涉范围,四面八方蓦地响起引擎和履带行驶的轰鸣。一辆眼熟的改良坦克率先映入眼帘,紧随其后又是三四辆同款涂装配色的重机装甲车,这下指着我的枪口改变了方向。
确定这群不速之客直奔超级小子而去,自卫队中的一员见我没有趁势发难,开始询问我的来意。口不能言着实增加了沟通难度,直到我拿出蝙蝠镖,这群人才愿意等我在通讯器上打字说明情况。
“你是新来的?”
几分钟后,和我一同回去带走猞猁的军人朝我搭话,“下次记得在胸口戴上你的蝙蝠标志,我可不想对义警开枪。”
仅凭一个标志就会放松警惕,我算是深刻体会到超级英雄有多溺爱这群原本该冲在第一线的人。
尽管心中腹诽,我仍是点点头,方才为了取信于人还脱掉了面罩,现下只余多米诺眼罩还牢牢扒在脸上。对方见我微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你两只手都不方便,我来搬就行。”
……我哪里表现得像要搭把手了?
旁观迷彩服小哥费力地把猞猁抱上拖车,我对陶德的负重能力有了些实感。分明身高体格相差不大,韦恩家的人却好像和真正的普通人之间存在着鸿沟,仅靠磨炼和意志,人和人之间真的能相差如此之大吗?
之前一闪而过的念头再次浮现脑海:他们如同是为了成为义警而生的。
我讨厌自己会这么想,承认这点等于给我的无能为力找到了最现成的借口。
许是内心所思映射上了面庞,士兵见状停下了推动拖车的脚步:“你在担心你的同伴吗?我也是……超级小子变成的动物实在是——”些许后怕从他蓦然止住的吸气中流露出来,“上头说要禁止超人类再参与进来,他们一个能造成的伤亡远远超过其他动物的总和。”
他的话太多了。
捕捉到对方言辞间透露的讯息,我多少明白光头佬这次可谓一石二鸟。没什么比向普通民众展现英雄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