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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听懂了。
“您还有哪里不适吗?”见我沉默,身旁的老人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没摇头,因为脑袋一动就晕,但这话我也没法接——在国内就听说过这边看病超贵,有个留学生坐了趟救护车花了一千多刀,我身上加上信用卡一共也就三千美金,难不成来到异国他乡的第一天就要变成穷光蛋?!
为自己的想象抖了又抖,原本还行的体感也再一次被眩晕和疼痛笼罩,没想到熬过了地方特色枪战和车祸,最后我居然是被没钱气晕的。
实在是倒霉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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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惦记着自己即将干瘪的钱包,我连觉都睡不安稳。
睁眼的瞬间,入目是一片全然陌生的天花板。
我缩在被子里,有那么几秒没敢动。
鼻子很快嗅到一股算不上难闻的消毒水味,我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一身病号服,连长头发都干干净净的。睡着的病床比我自己家的床还要舒适,恰到好处地托着腰,我愣愣环视周围,宽敞的单人病房还放着鲜花,唯一与此地纯白格格不入的只有一位。
那个靠在沙发上打盹的家伙。
眼底青黑,发型凌乱,下巴上冒了层青青的胡茬。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大个子此刻局促地缩在对他而言稍显迷你的单人沙发里,大抵是下了班急着过来,原本合身的西装也皱巴巴的,领带更是不翼而飞。
不是我的男朋友还能是谁?
迟疑片刻,我还是没上去吵醒他,自己慢慢下了床,扶着墙去卫生间洗漱。
临走时,我顺手拿上了床头的手机。
没有扣款提醒,也没有账单短信,能住这么豪华的病房肯定是男友帮忙付的钱,我有点心虚,不确定用别人那么多钱会不会导致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处于下位……但事到如今再去矫情?那绝对对不起我被洗得超绝柔顺的头发。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脸上没有口水印,水肿也不是很严重——我回顾着自己的睡姿,对比起来那还是男朋友更邋遢,于是放下心来开始洗漱。
可能是洗手间的水声有些大了,过了一会儿我就能看见有人影显现在门上。磨砂玻璃朦胧了对方身形,没等我吐掉口中的泡沫,他很轻地敲了敲门:
“医生说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无论打多少跨洋电话,彼此的声音都会有一定失真。
男友的中文说得相当流利,估计是和我相处久了,普通话也能听出一点南方口音。
我用水冲掉嘴里残留的牙膏味,张嘴的时候却莫名感到些许胆怯,不合时宜地想起以前去和女网友面基,当时面对面都没现在这般紧张。
等不到里面的人说话,大个的影子在门口徘徊了两圈,口吻里多了些诱哄的意味,“我只是担心你会摔倒,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去叫护工进来帮忙。”
最后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没什么问题,我及时打开门,抓住了即将转身的黑发男人。
他被我拽着西装一角,旋身时动作放缓,呼吸也轻轻的。
我大概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先前那股尴尬和紧张此时正拼命在耳后煽风点火,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绝对红出新色号。
得说点什么才行。找不到话题,我脱口而出的却更像质问:“你几点到的?”
“凌晨四点半,抱歉,我尽可能地快了。”他没有解释自己在忙什么,而似是意识到自己缺失的这一部分发言有多重要,他的唇抿得有些发白。
我趁机偷看了眼男友的眼睛。
外国人通常高鼻深目,他的双眼被阴影拢在其中,却亮得惊人。我的一瞥几乎是立刻被捕捉到,他眼睑眯了一下,在我迅速移开的视网膜上留下像是笑的残影。
本来我也没生气,这下更是竖不起任何抗拒交谈的高墙。
“潘尼沃斯先生还好吗?”
他没料到我第一个问的是这个:“……阿福除了肩膀的擦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你不过去照顾他吗?”话匣子一旦打开,我的不适应也减少了很多,绕过他准备再去床上坐一会儿,“我这边没关系的,也就脑袋磕了一下。”
尽管老管家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会责怪小孩更关注女朋友的家长,但我仍然想做点面子工程——要是一不小心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可能今晚都会纠结得睡不着。
身后的脚步声缀得很紧,一同响起的还有男人低沉下去的声线:“那边有我……其他家人在照顾。”
我把自己丢到床沿上,对他的回避感到些许好笑:“你哪个儿子?”
这回换成对方眼神闪躲,他像是才觉得不自在,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一声轻咳:“最小的那个,其他孩子都有些忙……本来过两天想叫你到家里来一起吃顿饭的。”
“饶了我吧,光是和潘尼沃斯先生说话就把我一周的聊天余额用完了,”我往软绵绵的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