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穆也道：“对啊，为何就不能是玉皇宫、玉溪观呢？还有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和荀宜昇没太大关系，玉皇宫、玉溪观是荀宜昇在江宁最常去的道观，开元寺是他最常去的佛寺。如果非要问原因的话，”李长生顿了顿道：“你们可还记得当时苏秀玉说他看过郑成双那幅画。”

    “他说郑成双那副画是一幅灌木掩映的楼阁，”叔孙穆回忆道：“他还猜测说可能是某户人家的藏书阁。”

    “不错，不过不是某户人家的藏书阁，而是道观或者佛寺里的阁楼才对。”李长生颔首道：“而玉皇宫、玉溪观在江宁城中，里面没有灌木掩映的楼阁。”

    李持盈：“开元寺不在城中？”

    “开元寺始建于魏朝，在江宁城西的紫阳山上，是南方三大名寺之一。”李长生道。

    叔孙穆还有些持疑：“你就不怕苏秀玉骗你？”

    李长生闻言嘴角微微动了下，声音似有轻柔之意，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他若敢骗我，我就一剑剁了他。”

    叔孙穆大惊，睁大眼睛：“你知道他在哪儿？”

    李长生挑眉：“不然你觉得我会放他离开？”

    “嘶——”叔孙穆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他小看李长生了，他抱拳道：“失敬，失敬！”

    最后叔孙穆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就去开元寺！”

    李持盈看了李长生一眼，不得不泼叔孙穆凉水：“明天可能去不了。”

    “为什么？”

    李持盈示意窗外，“在下雨。”

    “嗐，小雨而已，有伞我们可以走着路过去。”叔孙穆不以为意。

    然而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天公不作美，雨开始下                                                大起来了。

    然而此时叔孙穆早已安心入睡了，睡前还想着明天就去开元寺呢。

    另一侧的李持盈和李长生两人还未入睡，李持盈又在窗前坐着，幽幽地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

    李长生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远处有一两点不知何处的幽幽灯火，除此之外，就只能听见雨打在砖石瓦木上的声音。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伸手关上了他面前的窗户，将逐渐变大的雨挡在了窗外。

    李持盈抬眼看向他，李长生此时头发早已干了，但已经晚上了，没必要继续束起，便散了开来。

    李长生腰身板直，漆黑如瀑的长发静静的垂在身后，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气质也愈发冰冷。

    李持盈对他此行径也不以为忤，只轻轻问道：“怎么不去睡觉？”

    李长生不答反问：“你不也没睡吗？”

    李持盈一愣，看了眼干净整洁的床铺，他倒从没想这事，又或者说，他没想过今天要和李长生睡一张床铺的事。

    以前不是没和李长生睡过，但那都是李长生小时候刚到剑阁时的事了。他平生有记忆起，也只有那几次和人同床共枕的经历。

    如此大只的李长生……

    但此时看着理所当然似的发问的李长生，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口了。

    算了，又不是没和长生睡过，何必计较这些。

    李持盈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李长生笑道：“这不是等你一起吗？”

    李长生瞳孔猛地一颤，看着李持盈笑意盈盈的眼眸，此刻连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手指在袖中握了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深地看他一眼，“既然如此，那便歇息吧。”

    李持盈同意和他睡，便也不拘束，褪了鞋袜，睡到床的里侧，伸手拍拍身边：“长生还不上来？”

    李长生微微叹息，既为他师父的迟钝，又为他师父的不拘形迹。

    他脱了外衫，和衣躺到李持盈身边。指风一扫，桌上的烛火“噌”的也灭了，屋内顿时陷入漆黑。

    两人都鲜少同别人同塌而眠，故而一时之间都了无睡意。

    李长生躺的板正，这是他自少时当皇帝起便形成的习惯，到了剑阁之后也一直如此。

    而李持盈却微微侧过身来，手臂支起头来，虽然今夜无月无星，屋内也无烛火，但李持盈乃修道练武之人，视力较好，隐约也能看清李长生的面容。

    他拨了拨枕上李长生的发丝，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幽幽地说道：“雨下大了。”

    “嗯。”

    李持盈又道：“明天去不了开元寺了。”

    李长生又静静地应了一声。

    李持盈用手指绕了绕他的发丝，再次道：“估计要下到后天早上去。”

    李长生睁开眼，瞥向他：“你要说什么？”

    李持盈笑了声，好整以暇道：“放在开元寺的是什么宝藏，可以告诉我吗？”

    李长生陡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