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下，范二没功夫计较，一个错步摆好姿势冲着他勾了勾手指，“来。”

    *

    集市热闹非凡，范飞白骑着马在街上溜达着往城门去，道路两旁商贩云集，街上采买的百姓堕入繁星，还有许多杂耍。

    范飞白瞧着心情开怀许多，倒是不急着去城外策马了。

    若是能与讨人厌的顾泓懿错开，那就更好。

    只是坐于高马之上，总比常人要惹人注目些。

    尤记得那晚上范飞白将那些茶肆酒家的店家打发出去的样子，今日策马自然有不少人瞧见。

    “这范公子竟然也出门来了。”

    “有皇恩与他叔父的荣耀在，策马出门有何不可？”

    “难道你没听过他与顾侯爷之间的传言。”

    说起这个，众人精神更甚。

    “自然听过，不过这传言顾候并未理会，之前那些店家去范公子门前胡闹，不也是被打出来了？”

    “可如今这传言并未消散，难道侯爷与小公子之间真的有什么？”

    出了城门范飞白就策马疾驰起来，街坊间的这些流言被留在身后。离了都城，好似连空气都清新许多，衣诀翻飞，面庞上满是畅快舒意，压抑许久的心绪终能舒展。

    “驾——”

    城外道路宽敞草长莺飞，天高地阔日头高升暖春的风扑面而来。经过叔父一事，范飞白的心性已不似之前那般骄纵，就连少年人的眉眼也渐渐露出锋利的痕迹，恰如那日黄公公                                                说的那般，越发有范与忠的相像了。

    广袤的草场上，这般舒意总会惹人多视，乘车回城的顾泓懿自然也听见马蹄疾驰的声响。

    马车的书案上放着书本，还有几份与礼部商议细节的书信，今日他会出城，为的也是场地搭建的原因。

    陛下赏赐及冠礼，可举办的场地却不能在宫里。

    最后礼部与顾泓懿商议，如今天气不错，若是想要舒适自在不如去城外的草场那边举办。

    那本也是皇家休闲玩耍的场所，只是如今陛下年老有些荒废，稍加修葺就能使用。

    联名上奏陛下，得了应允后便着手收拾起来。

    前不久顾泓懿带着工部的人看过几次，此次也是过来看进度。

    通往场地的路上除了工部少有人过来，顾泓懿听着马蹄声撩开帘子往外看去，一眼就认出策马之人是范飞白。

    他穿着骑马劲装，乌黑浓密的发随风飘荡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鼻梁高挺，嘴唇轻抿嘴角却是扬着的，单是看着，便知晓他此刻心情不错。

    “吁——”

    许是察觉到被注视，范飞白拉着绳稳稳停下身子，马匹原地踏步，伴随着不满的喷嚏声。

    顾泓懿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索性将帘子彻底挑开，看的光明正大，“今日怎么想起出来骑马？”

    范飞白眉尾一挑，冷嘲道：“怎么，我如今出门还需要侯爷准许不成？”

    这话听着像是憋着火气，顾泓懿自觉这段时间并未做出什么惹人厌烦的事情。

    “你心情不佳？”

    范飞白干脆连话都不想回了，只是哼了声，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

    “等等。”顾泓懿说着从车上下来，他素来得体即便是日常生活中穿的也十分讲究，如同青松长柏一般，“及冠礼将至，场地也已经搭建好，可要去看看？”

    范飞白的目光落在远处，还能听见些许嘈杂的干活声，他没什么兴趣的收回目光，将马扭向别处，“不想去。”

    今日随着顾泓懿出来的是李源，他站在马车旁边，虽然知晓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可现在听着却依旧不解，自家侯爷这般温润如玉，做事周到有礼的人，怎么就不入范飞白的眼。

    他微微错开视线，看向顾泓懿。

    “既如此也不强求你，三日后你在府上等我，我与你一同过来。”

    范飞白离开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他，“等你做什么？”

    “那日陛下也会来，朝中大臣皇子后宫贵妃皆同行，圣上命我与你同行，也是想让我多照顾些。”

    “原来是为了看着我。”范飞白冷笑一声，“怎么，难不成我还能做出什么混账事情来不成？”

    “圣上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你不用解释。”范飞白说累了，他知晓自己这个及冠礼是举办给别人看的，为的就是显示陛下宽宏仁厚，自己的意愿又有什么重要。

    “随你，我今日想玩个痛快，别在此刻扰我心烦。”

    说罢轻轻夹着马腹，很快又跑远了。

    顾泓懿站在原处，直至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才收回目光。

    “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