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冷战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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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召去凌霄殿后,差点就暴露了?”
女鬼轻笑一声,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沙哑:“千机宗内不是有能探测沧冥族术法波动的混沌仪嘛?”
她知道?知道他一旦在青竹峰帮助兰真真投胎,鬼契一解,术法波动残留势必被混沌仪捕捉到,彼时他离暴露自己沧冥族的身份便不远了?
那她为什么,没有将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告诉自己呢?
季尘看着对面人散漫的,不正经的,永远一幅吊儿郎当,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那双如寒潭般幽寂的眸子中,从来没有和煦的色彩,让他时常感觉对方是讨厌自己的,但这讨厌却又并非那么纯粹。
女鬼真的是和自己站在一处的吗,季尘此刻有些分不清了。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是出自她的恶趣味吗?让他在差一点便要暴露的险境中挣扎,在一个人人憎恨沧冥族的宗门内如履薄冰,像走钢丝般小心翼翼。
少年面上表情明显的落寞了,像向日葵久不经受太阳照射,叶子打着卷,若是没人来哄来呵护,便会就此枯萎褪色。
那双眼眸隐含一股凄惨的戚戚神色,眼尾微红,可怜的望着南烛,清楚地告诉了她,她在欺负他。
她将少年一颗炙热的真心拿在手上把玩,而后只用自己真假参半的心作为回礼,并在少年不经意时, 亮出身上的毒刺,狠狠地蜇伤他。
她辜负了他,信任、依赖还有别的什么。
南烛忽然不似平常捉弄完他后那般开心,不仅不开心,反而有些郁闷。对面的季尘,看起来真的要碎了。
这种程度,就要将他欺负哭了?太不禁逗了吧。
女鬼心底有些不知所措,但面上表情不变,只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起身走近季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修炼,至少在千机宗,你是安全的。”随后便出门了。
*
季尘和南烛冷战了。
当然,是他单方面的,那女鬼永远一幅随便,毫不在乎的模样,压根不关心他对她态度如何。
具体表现在,季尘照常给葫芦放血,照常在桌上摆上月钱,夜间照常留灯,但他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再也没在晚上等过她回来。
再加上南烛本就是走得早回来晚,也就导致季尘最近基本没怎么见过她。只有空荡荡的桌面昭示着她回来了,并且拿走了月钱和葫芦。
因为不用再晚上等待、早上送别那女鬼,少年睡觉的时间大大增加了,但他的精神并不见好,反而更差,每日恹恹的,被花小满和师尊看在眼里,不免担忧。
这日早上,季尘和花小满例行在竹林清风舍听师尊授课,院中一张茶桌,四把竹椅,师尊坐一把,他和师姐再分别落座后,还有一把椅子空着。
季尘忽然回忆起,在他刚拜入千机宗没几日时,女鬼心血来潮,陪着他来听了一次课。
那次师尊问他,在走赤水桥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羞于将自己过桥时满脑子都是那女鬼的事,当着对方的面亲口说出,便随意扯了个谎,红着眼圈说自己想的是阿娘。
临时扯出的谎言何等拙劣,虽骗过了仙尊和花师姐,却被那女鬼一语拆穿,说他从小就没娘,怎会在过桥时凭空虚构一个出来,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而后她撑着下巴,歪着头,轻笑着调侃他:“这都要撒谎,该不会想的人是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季尘被她一语中的,面上虽不显,心脏却慌的像是跳出胸膛。
若是鬼的听力再好些,一定会被发现的,他这般想着,心内庆幸着。
少年那厢走着神,这厢青玄仙尊见他魂不守舍,心下惊奇不已。他这个徒弟听课向来专注认真,今日却一反常态,盯着那把空椅子看的出神,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今日讲的太过枯燥?可再看小满,从来每天例行走神,可今日一直盯着他,眼神亮晶晶的,明显是认为他今日讲的内容极有趣。
这般有趣的内容,竟都换不来阿尘一个眼神?
青玄仙尊首次产生自我怀疑,认为自己的人格魅力在二弟子面前有所下降。
为了再次证明自己是有魅力的,青玄仙尊疯狂从脑内搜罗能够完全吸引两位弟子的资讯,忽然,他眼睛一亮,想起一个,于是清清嗓子,自信开口:“今日,我就讲点有意思的。”
“你们可知,这世上,曾经出过一个让所有人都望其项背,自惭形秽的,天才中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