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看他们的愕然表情，颇感好笑：“怎么？觉得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比不上那些无所谓的情报？”

    她晃晃脑袋，按住太阳穴，似乎有些不舒服：“你们听着就行了，别想太多。”

    “麦卡伦是卧底。”

    降谷零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诸伏景光也眉头紧锁：“……他的作风不像卧底。”

    富江撑着手肘，摊开左手：“没错，准确来说，他是背叛的——不——应该说是，他是两头吃的卧底。”

    “他最开始作为卧底被派进来，但逐渐迷恋上了金钱和权力的滋味，还发现自己的某些见不得人的癖好在组织能肆无忌惮地发挥，他就决定好好为组织做事。”

    “但他同时贪生怕死，知道组织树大招风总有一天要倒台，不舍得官方背书的正义卧底身份，于是选择了杀害接头人，让自己变成不用认真传递情报、只存在于资料中的卧底。”

    诸伏景光双臂环抱，眼中是怒气和杀意，他向富江表示感谢：“谢谢，姐姐。我会找到证据坐实他的卧底身份的。”

    这的确是好思路，降谷零想，既然不想抓凶手，那么就得证明死者并非完美无暇，而是死有余辜。

    当怒火集中在麦卡伦身上时，“审判长”就暂时得以安宁。

    诸伏景光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总有些心知肚明的秘密需要双方的默契维持，挑明了说对谁都没好处。

    应付完诸伏景光的率先发难，富江才想起来她本打算兴师问罪。

    她抬起下巴点点对面坐着的两位卧底先生：“说说吧，什么事要你们跑小兰身边？冒这么大风险，不想当卧底了？”

    降谷零                                                耸肩：“赤井秀一和雪莉都在毛利一家身边出现过，朗姆派我调查毛利家，hiro也受到过赤井秀一的牵连，按照他‘瑕眦必报’的性格，自然得主动来协助调查。”

    “雪莉？”富江的食指搭上下嘴唇，不自觉按两下，“那又是谁？”

    “组织很受重视的大科学家，研究出了新型毒药，叛逃后一直被追捕。”诸伏景光叹口气，“也是zero初恋的女儿。”

    富江“啊？”了一声，明显陷入了宕机状态。

    她深吸气，捂住额头叹息世界之小：“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医生的女儿？你终于找到她了？”

    降谷零稍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曾经的随口一提：“是的，就是艾莲娜医生。但她已经去世了。”

    富江狠狠闭上眼，反思自己的破烂记性，她的确记得降谷零一直把一位混血医生当母亲般看待，但从来没记住对方的名字。

    她嘶着气开口：“如果她姓宫野的话，我想我知道一位。”

    她把昨晚告诉柯南的传闻又重复一遍告诉两位公安，降谷零果不其然震撼地睁大眼。

    他幼时因为混血身份被同学多加歧视，总是和他人打架弄得满身是伤。

    某日再度受伤后他碰巧遇见了宫野明美，年幼的明美心地善良，看到他的伤口决定强行带他回家里的诊所让母亲艾莲娜为他治疗。

    降谷零难得体会到母爱般的关怀，之后多次故意弄伤自己，以受伤为借口找宫野艾莲娜包扎伤口，艾莲娜看穿了他的想法，却安慰他混血的身份并非异类。

    可不久后宫野一家突然搬走，他一直想找到他们的下落，所以才进入警校，最终成为卧底潜伏进组织。

    但进入组织后他才得知宫野夫妇早就去世，而宫野姐妹则被组织严密看管，没有脱离的机会。

    他成为波本后和宫野明美见过一面。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宫野明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一个童年玩伴。

    降谷零本打算缓慢获得她的信任，尽量保证宫野姐妹的安全。

    不料赤井秀一，那个可恶至极的FBI化名诸星大，借助宫野明美的善良和责任心碰瓷了她，并通过她顺利进入组织。

    赤井秀一软饭硬吃，凭着实力一路晋升，成为组织中的红人莱伊（黑麦威士忌），在俘虏琴酒未果后叛逃，让宫野明美也受到了牵连，被组织认定有背叛嫌疑。

    波本和苏格兰因莱伊的卧底身份暴露分别被派至美国和欧洲常驻，降谷零就此因没有回国理由失去了和宫野明美联络相认的机会。

    常驻美国后，他下一次听说宫野姐妹的消息就是宫野明美的死讯和宫野志保的叛逃。

    面对柯南，富江可以肆无忌惮地评价宫野夫妇；面对真实和他们相处过的降谷零她反而没法开口。

    她干巴巴地下了安慰般的结论：“只能说学术型天才不少都是如此，专心于研究而在其他事上过于天真，最终只以悲剧收场。他们的去世，请节哀。”

    降谷零的专业素养让他迅速收拾好情绪，反而察觉到了富江言语中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