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赖端午的侄儿虽然说是聚众赌博，但是主办人并不是他。也就是说，他的责任并不大。本来他会被关个几天，再口头警告一下，把所有的赃款都没收。事情就算完了，可是因为他父母压根不懂这些，所以才会如此慌乱，也让赖端午找到了可乘之机。 

    本来赖端午就以为和父母签个协议断绝了关系就很好了。卢靖给他出了个釜底抽薪的主意，虽然他奔波了两天，又是出钱登报，又是开车回老家，花钱请客，只为了让老家的族里人帮忙做见证，改了族谱。 

    赖端午的爸爸出来工作多年，老家人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听说他舍得把自己最有出息的小儿子过继给自己的伯伯当孙子，都有些不理解。 

    赖端午在卢靖的指点下，早就帮爸爸找了理由。就说原来他答应自己爷爷的，可是爷爷去世后，父亲又有点舍不得。只是父亲最近做了个梦，梦里赖端午的爷爷骂他说话不算数。 

    所以这次回来是遵守诺言，让自己父亲早逝的哥哥有人拜祭，有人后继香烟。族里的老人纷纷表扬赖端午的父亲有情有义，自然很支持他的决定。 

    他们回来后，报纸也登了。郑芳芳买了三份，和协议一样，一份存在公安局的档案里，一份自己家保存，一份给了赖家父母。 

    几天之后，他侄儿就被放了出来。除了没收了所有赃款，还罚了点钱，教育了一顿才被放了出来。得知为了救他出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及其他家人都和自己的小叔叔脱断绝了关系。这件事还登了报纸？ 

    那小子还有些不高兴：“你们是不是蠢？我是他侄儿，他怎么可能不救我？这对他的名声是有影响的！就你们这群脑袋里面全是草的人，才会想着和他断绝关系。我进了看守所才知道，他手里的权力有多大？隔壁的那些犯人，都跟我说了，如果他能给我靠上，我在这个市里就可以横着走的！” 

    赖端午的爸爸一巴掌拍在了孙子的脑袋上：“不是为了你，我们怎么可能和他断绝关系？怎么？你还想继续留在看守所？那你回去！我们去把协议取消，你进去坐个十年八年再出来？” 

    赖端午的侄儿脸都白了：“那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再回去了，那地方太恐怖了！爷爷，你是不知道……” 

    一家子忙着嘘寒问暖，很快就把和赖端午签的协议抛诸脑后了。直到后来他侄儿又忍不住，再次犯了错。他们这才知道赖端午为什么要签订这份协议？为什么不惜出了那么多钱又是登报，又是请客改族谱了？实在是他很清楚家里这群人太不省心了？ 

    那一次不管赖端午的父母如何哀求？赖端午都不为所动了。他拿着协议摆明在桌面上，表明了他们的关系。主要的是他都过继出去了，这些都不算他的直系亲属了，就完全影响不到他的前程了。这是后话，现在说没有意义。 

    说回现在，从公安局出来姚长兴和聂宁就自己回去了。主要是外面太冷，他们俩有些受不了了。姚彦筠和卢靖两个人难得享受他们俩的二人时光，准备去市集上逛逛。 

    到了79年了，现在已经开放了很多，也有很多街道都组织了热闹的集市。因为快过年了，互相交换物资也不算是什么投机倒把的行为。胆子大的人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段，正大光明的赚钱。诸如一些小摊小贩，还有像崔红和张建国这样，尝过了摆摊甜头的人都出来做些小生意了。 

    卢靖知道崔红和张建国他们的春联生意就很不错。这都好几天了，他们压根连面都有时间露，被他们喊去帮忙的常钟声和左迎春都没有时间来姚家蹭饭了。他们甚至还请了两个距离太远，不能回家的同学一起来赚钱。 

    卢靖一直也没有时间去看看，今天只有她和姚彦筠来逛街，两个人就直接来了京城的庙会集市这里逛逛，看看好朋友的生意如何？ 

    其实卢靖逛过的集市很有限，因为前世的心脏病，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人多热闹拥挤的场所凑热闹。磕磕碰碰的，万一再出意外，她的小命就可能会没了！所以其实卢靖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第二次来逛集市。 

    上次还是在乡下，为了帮崔红和李莹剪窗花，唯一的印象是酸的不能再酸的果干。那是乡下的集市，很多的东西都是食物。家里攒的鸡蛋，用野果做的小零食，用红薯做的红薯粉丝等等。几乎看不到什么其他的东西，最多是一点土布，几双鞋垫，孩子的小帽子等等手工艺品。 

    今天来的集市东西就很多了。有卖衣服的，都宣称是港城或者广州拿来的货。看着漂亮，颜色鲜艳，可是只有卢靖知道这些不是港城的，或者说连广州的都不是。 

    还有很多录音机在放磁带，很多人围观，买的人却不多。而且年轻人更多，可是现在录音机普及率不高，买磁带的人寥寥无几。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糖葫芦，豌豆黄，驴打滚等等小吃，还有花生，瓜子这些年货。卢靖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被姚彦筠拉着，两个人虽然一直在东张西望，却不敢松开对方的手，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俩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