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

    “这位，我想应该是敦君吧？”天台上的森回过头来，眸中一片深沉的血色，对着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露出如刀锋一般的笑容。

    “那本「书」，现在应该在你手上吧？”

    被太宰嘱托保护「书」的敦回过神来，怀着对森莫名的恐惧，不由谨慎地倒退几步，“你究竟是什么……想做什么？”

    “我吗？”森敛起面容，“我姑且算是一个不称职老师吧，现在我想请敦君使用「书」的力量，帮我把那擅自跳楼的孩子带回来……你不愿意吗？”

    “……您真的能做到吗？”敦的声音颤抖起来，警戒的意识完全消失了，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氤氲，他不禁失声恳求：“我帮您！求求您……让太宰先生能够活下去吧！”

    “……喂，中岛，你冷静一点，人不可能起死回生的，那完全是天方夜谭！”芥川看不下去中岛敦的过度崩溃，不由介入了两人之间。

    森冷冷地端详了芥川片刻，最终还是柔化了神色，解释道：“「书」是一种只要在上面写下合理的可能性，就能够使这种可能性百分百实现的超异能产物，我不过想要利用这种可能性而已。”

    “那你想怎么做？”芥川半信半疑，谨慎地问。

    “我认识一位能把人的意识送回过去的异能力者，我打算用「书」来短暂增幅她的异能。”森简要描述。

    “那不就是……时间旅行吗？”敦有些急切地问，“这真的可行吗？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回到半小时之前……”阻止太宰先生的计划。

    森露出一个嘲弄般的笑容：“敦君，你觉得，太宰君是不得已而死的吗？”

    “就算回到那一刻，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上一刻阻止了他，下一刻他也会耍弄更多的心机来摆脱束缚——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完成计划，我想你们两个应该对比感触再深不过了。”

    敦霎时哑然。

    森叹了口气：“太宰君那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把「死亡」和「自杀」挂在嘴边呢。我本以为，他愿意当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有什么不得不追求的存在，而这种存在能够让他活下来，更不必说他能够将这份工作做得相当出色，于是我也就放任他这样做了，哪想到……”

    “那……您想回到什么时候呢？”敦小心翼翼地反问。

    森哂笑了一下，真是单纯到透明的孩子啊，难怪太宰君会选择他——言下之意，这位少年竟是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答应帮助自己使用「书」了。

    森思索片刻，微笑道：“不如敦君就这样写吧——「森院长回到孤儿院之后，对乔治·威尔斯说，时空不稳的根源并不在此时，需要她再发动一次异能，让森院长的灵魂回到那个『能够改变未来一切的时刻』。森院长的意识成功地回到了过去，这样，在未来的当今，也不会有第三人知晓『书』的存在了，世界重新稳定了下来。」”

    以上就是森能够回到当今时空的缘由始末。

    ……

    话说回此处。

    此时距离大战结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知是否感受到了这种江河日下的氛围，无论是横滨的街头还是擂钵街这样的贫民窟中，都隐藏着令人不安的躁动。

    森正在探查擂钵街边缘的一座房子，向军部递了辞呈的他短暂恢复了闲身，然而，在局势未定之前先下手为强，快速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便是森的作风。

    医生打算重操旧业，在局势未定之前就将自己的地下诊所开设起来，战后的横滨，定会涌入大量鱼龙混杂的人，在一个月横滨彻底陷入混乱后，这里就是他具有得天独厚优势的据点了。

    森拂去蛛网，将低矮小楼二层的小窗推开，这里能够清晰地窥见擂钵街的整个凹陷处，是个隐蔽的绝佳观测点，森满意地微笑了。

    只是环顾屋内，空空荡荡的，唯有剥落的墙灰与破损的家具——出于隐藏情报的需要，「爱丽丝」依旧没有                                                被他放出来。

    ??森自言自语地感慨着：“未免太安静了些，好想让这里快点变得热闹起来……又要开始忙起来了啊。”

    ……

    第二天，森独自一人，正一件一件地将屋内破旧不堪的家具扔到屋外。

    突如其来地，森感到自己被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笼罩了。

    他倏地侧身向旁边一躲，便与一颗破风而来的子弹擦身而过，子弹击穿地面的声音在空旷萧条的街道内震耳欲聋。

    森呆楞了一秒，没想到这辈子黑诊所尚未开业，只是迁居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砸招牌的人。

    险些被一枪终结生命的森，心中不由生出现在就冲去「羊」的据点把中原中也捡回来的冲动——若非少年组织的不可控性太大，已经娴于带孩子的森院长想，确实现在就将「羊」收为己用，也不失为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