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鸣锣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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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那块白玉腰牌,在他眼前一横。

    陈彦只得哑了声。

    屯寨门前竟也无半个督哨的,满驭海方才走近半步,便听见了暄天的琵琶声。他只听了一耳朵便察觉到了异样——琵琶奏的是关外艳曲,营城屯寨里头长不出这样的声音。

    满驭海从墙根地下挑了根趁手的火铲,一言不发地走到院中铜锣前,重重敲了上去。

    铜锣骤然掀起嚎鸣之声,尖利的锣响震得人耳膜刺痛,而满驭海只管敲,敲到琵琶戛然而止,敲到房中几个卒子骂骂咧咧地提起裤子冲出门来,敲到对方挥起长刀就要往他身上砍。

    满驭海手中火铲一抬,那刀瞬时间成了不堪一击的劳什子,眨眼间便飞了出去。

    十几个士兵瞠目结舌,在看见敲锣之人的面目后,更是呆滞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满驭海说:“在干什么?”

    对面回过神来,面色一沉道:“这儿是京营屯寨,想来不是卫使大人该随意进出的地方。”

    “我只问你在干什么。”

    对面交换了眼色,显然不愿再与他枯耗下去,索性三三两两都持了刀,眼看就要动手。

    满驭海仍是从袖中掏出腰牌。

    那拔了一半的刀生生滞在当地。

    若他掏出的是三苑督卫使的腰牌,这些兵不怕。左右督卫使此职明面上仍管不着他们,别说一块,就是千块百块也不过是废铁一条。

    却不料他掏出的是块玉牌,上书“御批”二字,爬着纽丝蟒纹。常人或许不知,这些军中狐狸却清楚得很——

    此乃明昱亲赐万枫的腰牌,谁拿了这牌子,所言所行便都代表着圣意。

    圣意算不得什么,实际                                                上还是万枫的意思。

    万枫却是惹不得的。

    一行卒子齐齐跪下,满驭海没看,只是迈过这群人进了屋内。

    一股浓郁的熏香气味直冲面门,那薄纱掩面的艳妓已用棉絮遮了身体,露出一双抹了脂粉的含泪黑眸瞧着他。

    随后的那几个士卒见他盯着那女人不动,便说:“卫使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关外的胡女,最是艳媚好颜色,京中轻易可见不着……”

    满驭海横过一记眼刀,“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略愣,“自然是买来的……”

    “我问你,这是哪儿,她怎么会在这儿?”

    那几人都回过味儿来,霎时间白了脸色,却还是不死心道:“大人,军中枯燥,我们又只是些个粗人,有些需求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左右这只是个妓子,又不算强抢民女,弟兄几个不知道何错之……”

    话音未落,那人便被一记掌风掀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遭,吐出几颗被打落的槽牙来。

    满驭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叫陈彦把那女子用棉絮裹好。

    “我不知道你们楚人是什么规矩。”他说,“我只知道你们管燕人叫蛮子,想来是觉得我们燕人更粗野些。就是如此。”

    他顿了顿,足尖踩在那士兵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碾下去。

    “军中狎妓,也是要断指的。”

    他喊一声陈彦,陈彦不知他要作甚,却被对方捞走了手中的火铲。

    他还没来得及制止,便听一声巨响,骨头断裂的声音被撕心裂肺的哀嚎生生压了过去。

    满驭海直起身来,环顾四下的其他人,竟勾起了一个笑。

    “幸而这是在大楚,我只断他一人的指,算是给诸位赊个账。”满驭海将沾了血的火铲一丢,几节指头骨碌碌地从几人的脚下滚过,裹了一层灰尘。

    “看着作甚?此刻不回去睡觉,明早的晨练不练了么?”

    几人都把唇瓣咬出了血,盯着那手指,再无一个敢逗留片刻。

    陈彦这才敢出声:“大人,这般行事,当心……”

    满驭海却毫不在意似的,缓缓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挣扎着从榻上爬下来,给他重重磕了几个头。

    “殿下……殿下大恩……”

    陈彦脸色一变,“休得胡言,如今宫里可没有什么殿下!”

    满驭海抬手示意他噤声,“你是乌珂台的人。”

    那女子被陈彦喝过一次,一时不敢搭话,额头贴着地面,被冷汗浸透的长发从肩上滑落下来。

    “你虽做胡人打扮,弹的曲子却是乌珂台的民间曲,楚人对关外不了解,燕曲胡曲未必分得清,可熟悉的人却能听得出来。”满驭海道,“乌珂台人烟稀少,曲子难以外传,若非燕人,想学到是极难的。”

    那女子听闻此言,即刻哽咽出声。

    “殿下果真……”她垂泪欲泣,又生生忍住,“奴自来了此处,便无一日不是炼狱苟活。听闻殿下到东山做了督卫使,想着若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