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威势(修)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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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柏寒抬起眼,无论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此刻早就恼了,低声喝道:“我何时逼她了?你该知道,军中不肃之风由来已久,若此刻不清剿目无规矩者,往后那军规岂不成了废纸一张!”

    张相林蹙眉望着他,只说:“您到底是想整军,还是只是不愿输给卫使大人?”

    原柏寒愣住。

    张相林道:“若真的是要指认狎妓者,您不妨直接去问卫使大人,何必逼问一个弱女子!”

    原柏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张相林说的不错,他的确是因为不愿让满驭海出面,这才找来的图那歌。满驭海虽明面上不算,但谁都看得出来明昱有意想让他为帝养兵,甚至成为禁军新帅。原柏寒纵然嘴上不说,内心还是有不忿的。

    这边二人僵持不下,满驭海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抬手指了几个人,而后说:“就是这些。原参将看着处置罢。”

    那几人自然不会承认:“空口白牙,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满驭海负手低笑,“那女子身上染了毒疮,你们自可以不承认去,等半月后疮病爆发烂了腿根,可千万别往医药房求人。”

    此言一出,那些人瞬间变了脸色。

    原柏寒喝道:“把                                                这些人拉出去!”

    十来号士兵被扯出了人群,图那歌只是垂首望着足尖,羽睫偶尔抖动一下,仿佛已经心如死灰。

    却在这时被一只有力的手轻拍了一下肩膀。

    张相林本身仿佛拔节抽条的翠竹,爽利昂扬而带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概,极少有这般温和低语:“没事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

    满驭海走上来,“方才为了逼他们出来,谎称你染了淋疮,希望你不要介意。”

    图那歌摇摇头,“不,我知道大人是好心。若我染病,以后自然不会有人再打我身子的主意……”

    一直沉默的原柏寒这时候才开口,额前流海垂落下来,声音藏了落寞:“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了。”

    张相林见他这般,原本的怒气被打消了不少,只说:“算了,纵然小原将军你心胸狭隘,总之也算是办了好事。”

    原柏寒自己可以道歉,却不能允许这小兵骂到他面前,立刻又飞起了眉毛:“有你对长官说话的份儿吗?还不归队!”

    满驭海拔了腰间匕首横亘到二人之间,“够了,都闭嘴。”

    原柏寒撅起嘴道:“你算什么东西,你——”

    “这姑娘露了面,便不能再放在军备库了,免得有不怀好意的士兵报复。”满驭海不理会原柏寒,“我把她带回三苑,你们有意见么?”

    不等原柏寒发话,满驭海便自己点了头,“没意见就好。小原将军搬了这么多人来,可要好好操练,若是控制不住场子,我可要指手画脚了。”

    原柏寒气得要仰倒。

    ……另一头图那歌才随满驭海回到三苑,就见陈彦满面含笑地从院中走出来迎接。

    “大人,宫中送来了美酒和铜炉,奴婢已经为您收下了。”

    满驭海进屋,陈彦躬身上前为他取下肩上粘雪的大氅,而后守在那只錾花朝冠耳三足铜炉边上,一边往火盆架下添炭,一边时不时瞧瞧烫的酒够不够温起来。

    “这是什么?”

    “回大人的话,老祖宗说山里冬天难熬,有了这炉子和酒,大人会好过一些。”

    一阵融人的暖意袭面而来,当真如醉花春风似的。图那歌从不曾见过满驭海这样含笑温情的一面,一贯阴冷暴戾的目光随着唇角的笑融化开来,纵使那笑意再浅,眼中的情浓却也藏不住了。

    他在那炉边踟蹰片刻,先是略显僵硬地将手笼上一会儿,随后又踱步去瞧送来的酒坛。陈彦才说还没烫好,满驭海却不在意,只是摩挲着坛身,像是要把那酒的每一寸都看遍了似的。

    图那歌莫名觉得他们大人的背后仿佛有条看不见的尾巴,此刻大约已经摇到飞起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满驭海才略略收敛了那反常的喜色,旋身对图那歌道:“这里的活儿算轻松,你平日里就在兽仓瞧瞧,没事在厨房打打下手就好。”

    言毕又叫起陈彦,“你带她到兽仓去看看罢。”

    陈彦道:“那今日您的晚膳……”

    满驭海把酒坛放回水里温着,道:“我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