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别晒伤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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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阳郡守的宅院并未坐落于城东那片显贵的地界,而是位于城南。因为郡守住在这片儿,这边相较于其他地方总是显得较为清净些。

    此时,城南一间幽静的小院内,云姑泪流不止。

    “怎会如此?”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想去摸晏朔的脸,却又害怕碰疼了他一时不敢动作。

    晏朔搀扶着云姑缓缓坐下:“姑姑,无事的。”

    “怎么会没事?这么长的疤!”云姑满心疼惜,眼眶泛红。

    晏朔不在意道:“如今这样反倒还省了不少事。”

    “你这孩子,”云姑强忍着泪水,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紧接着语气变得有些小心:“当今面容有瑕者不得入朝为官,你可知晓?”

    “姑姑,我本就才学疏浅,即便参加科举,恐怕也难以高中。”晏朔出言劝慰。

    云姑却越想越是后悔,她紧紧盯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喃喃低语:“花娘定不会轻易放你走,我早该料到的。若你直接离开,哪会如此?是我拖累了你。”

    “姑姑您别这样想,若说拖累是我拖累您才是。且花娘本就打算把我卖掉,她早已找好了买家。”

    哪怕花娘不放人,可云姑手里存的有银钱日子过的也不会太差,然而因为他的缘故,云姑手里的银子全都被她慢慢撬走。

    云姑嘴唇微微颤动:“她竟敢如此行事?”

    晏朔将自己卖身为奴之事巧妙隐去,详细地向云姑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

    望着云姑那双已不复秀美的眼眸,和声安慰道:“幸得公主相救,还允我在公主府做工。如今花娘也不敢再来找我麻烦,比起这些脸伤了倒是小事。”

    为奴者命不由己,比起这些只是伤了脸,确实只是小事一桩了。

    云姑冷静下来,又想起外间的传闻,犹疑道:“据说公主她喜怒无常,你在公主府……”

    "只是传闻罢了,公主极为心善。。只是如今我这般模样出去谋事做工,怕是没人会用我。"

    晏朔敛下眉笑道:“我在公主府里过得很好,公主还曾说日后会寻些淡化疤痕的药给我用,或许这疤痕当真能消除。”

    “现如今您只管好好调养身体就是,别的都莫要放在心上。”

    如此之深的疤痕,又怎会轻易去除?晏朔与云姑心中皆明了,这番言语不过是用以慰藉彼此罢了。

    可即便知晓这只是宽慰之语,又能怎样?

    云姑眼眶泛红,怔怔看了晏朔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当真就这般甘心?”

    她的小姐生前藏书颇丰,自小姐去后这些书就都被扔到了后院当柴烧。是幼年晏朔帮人干活加上她给的银两,才把书换回来。半大的孩子抽着做活的间隙学习,晚间别人睡得正香他借着檐下的光苦读,哪怕无人教导,可云姑相信小姐的孩子不会比别人差。

    晏朔神色平静似是已经认了命,见状云姑握紧他的手,“不如去京都,去…”

    “姑姑,已经很好了。”

    晏朔打断她的话神色自然的把买来的药妥善放好:“姑姑以后您的药,千万别再反复熬煮了。”

    少年生的一副好样貌,可右脸上横了道一指长的疤,纵使他另一半脸仍是俊雅,可也让人不敢多看。正如晏朔所说,如今他出去做工怕是都会被人嫌弃。更何况去那深不见底的京都?

    云姑只得把喉间那口叹息压了下,轻声应好。

    *

    纱幔悠悠低垂,鎏金香炉内袅袅甜香轻盈升腾。和着冰鉴上飘来的袅袅凉气,倒多了几分清爽之意。

    聂蕊午睡醒后,便见李文山来回话。

    “人回来了?”

    “回公主,晏公子并未多作停留。”李文山恭敬地回道。

    “还挺快。”聂蕊懒懒打了个哈欠,一张芙蓉面上还带着些许刚睡醒的红晕。

    晏朔这几日一直试探着出府,聂蕊是知道的。加上前些时日,他往外送信报平安,聂蕊怎会不知他的意图所在。只是没想到他会回来这么快,毕竟这几日她并未召见于他,原以为他会在外面多待些时候。

    “行了,你下去吧。”

    聂蕊轻轻摆了摆手随即起身,她又吩咐思谨提着事先精心备好的点心,去往谢府路上,碰巧在路上遇到刚回来的晏朔。

    晏朔躬身行礼,感受到聂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他回来的迟了。

    时值六月,天气已然热了起来,太阳光也比往日毒辣。可晏朔脸上未作任何遮掩,那道令人心悸的疤痕就那么赫然的显露在光下。

    新生的疤痕是不能多晒,聂蕊目光停留数秒,将手中打的伞递给他:“拿着,别晒伤了。”

    她的身上尚带着些许冰鉴传来的凉气,以及一股晏朔从未闻过的甜香,此香与她往昔惯用的兰花香截然不同。

    晏朔垂首接过还未谢恩,那刚刚还驻足在他身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