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番外-时间之河(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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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反走。
绿洲重新出现了。
“这是什么?”伊索尔德问。
摆渡者深吸了一口气:“溯流。”
时间之河容纳着所有生命的时间,每一滴水都意味着一段时间,它庞大又连绵不绝,有时候消失一些,也难以被及时注意到。
在摆渡者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人偷走了一部分时间,并把它们储存在了这个地方。
被偷走的时间让绿洲长存,让这里还保有一片生机。
“溯流就相当于,一个总是顺时针走的时钟被强行调成了反方向。在这个时钟里,时间无法构成循环,所以支撑它的力量会被用光,用这种方法构筑出来的人或物也会崩毁。如果想要一直重现,就必须一直补充时间。”
伊索尔德想了想:“谁会想要这样的时间呢?”
“很多。”摆渡者笑了笑,“有的人以为重返过去就可以弥补过错,有的人则想要永生,还有的人怀有某种阴谋,亦或者难以平息的执念。人类有太多理由想偷走时间了,一百个人的有一百个理由。”
“你不想吗?”她问。
“我会尽力让自己的每个决定都不后悔。”伊索尔德道,“只要没有遗憾,就不必重来。”
“的确如此。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这样的。”
绿洲还在一遍遍崩塌又重建,摆渡者凝视了它一会儿,没有走进去,而是伸出了手。
她像托住一朵雪花那样轻柔地伸出了手,时间被具现化,化作一朵莲花回到了她的手中。
莲花消失了,与此同时,绿洲上的时钟开始疯转。
它转得很快,很快就超出了自己的极限。齿轮开始发出沉重的吐息,时钟本身开始损毁,片刻后,绿洲和时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沙漠中的风沙依然在不停旋转,摆渡者关上了门。
“结束了吗?”
摆渡者看着跟刚才没有任何变化的白光摇了摇头,她的身上散发着属于社畜的疲惫:“还有很多,漩涡吸取到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喂养这道光了,它里面有很多溯流,按照刚刚的强度计算,大约还有一二十个需要被回收。你累了吗?我可以先送你上去。”
伊索尔德还不想这么早就上去,她道:“我可以帮你吗?要怎么做?”
“找到核心并摧毁。很简单。但是你没办法感受到时间,如果不能确定核心在哪的话,会很麻烦。”摆渡者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长角,她又伸出了手,打开了下一扇门,“还是我来吧,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这扇门里是一场演讲,看不清面容的数千人坐在一个巨大的礼堂中,台上有个人正在发表讲话,ta的身体和声音很模糊,整个场景看起来像被施加了过多的柔化滤镜,看久了还会隐约觉得有些恶心。
摆渡者专心感受着时间的流向寻找核心,伊索尔德看起来若有所思。
“你说的核心是不是那个?”伊索尔德突然问,她的手指向了演讲者下方的稿纸,上面画了一面小小的时钟。
摆渡者没想到一个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竟然会比自己先察觉到核心,她有些惊讶,又一次伸出了手,一边回收能 量,一边说道:“没错,就是这个,你怎么发现的?”
“刚刚有一次重启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消失了,但是那张纸还存在。”伊索尔德说出了自己推测的原因,“我在想,核心是不是意味着在重启中不会改变的东西呢?或者说最想被留下来的东西?”
摆渡者认真听完她的话,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也是一个判断的方法。我之前太依赖时间了。不过你的视力也挺好的。”
伊索尔德所站的地方与演讲者隔的很远,而场景崩毁时又会出现大量的尘埃干扰视线,想要在这样的距离中精准发现不变的白纸,伊索尔德的动态视力可谓变态。
不过虫族是不是视力本来就很好来着?她漫无边际想了想,打开了下一扇门。
广袤的平原上分列着两支军队,随着主将的命令拼杀在一起。鲜血灌满了长壕,把泥土打湿,散发出腥臭的气味。一具具尸体堆叠在一起,被砍下的头颅与四肢遍地都是,它们顺服地躺在青草地之间,未合上的眼睛里倒映出蓝天白云与竖立的旗帜。
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很长,在溯流中,那些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又一次披上血肉,加入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厮杀。
伊索尔德没看见核心,摆渡者同样。她们在门外站了很久,半晌,伊索尔德问道:“如果把这整个场景全部抹除,可以结束这场溯流吗?”
“可以。”摆渡者肯定道,“但是太耗精力了,我一般不那么做。”
她想了想,又问:“那我来?”
摆渡者后退了一步,把舞台让给她:“请。”
伊索尔德张开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