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 115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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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姬她不接受强取豪夺》 

    再一次与紧追不舍的国禄金拂交战之后,陆双昂鸣金收兵,寻了个位置停军修整。

    纯懿有些心神不宁,去寻正在统计战损的贤宁,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这次我们伤亡情况如何?”

    贤宁一边在战士名册上勾勾画画,一边忍不住心中庆幸感叹:“这次还好……最近这几次都还好,没有牺牲的,受伤的也少了许多,毕竟有……”

    她猛然收声,也没干抬头去看纯懿一眼,埋着头继续在名册上标记。

    纯懿却知道贤宁说的“毕竟有”什么。她心烦意乱地点头,缓步走到大军后方,朝着一望无垠的苍茫大地张望。

    这一路上,延陵宗隐都率领着他的精锐部曲,遥遥跟在南庆大军身后。开始的时候,陆双昂还对此十分紧惕,甚至还带了陆家军亲兵折返回去,想要寻延陵宗隐报仇。

    可延陵宗隐不愧是少时起就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磨练出来的,明明就跟在他们不远处,可却神出鬼没的,陆双昂绕了好几圈,愣是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可在国禄金拂追了上来,对南庆军队发起进攻的时候,延陵宗隐又带着他的人马,如同鬼魅一般地出现了——却是对着国禄金拂发起进攻,掩护南庆军队离开。

    因为有了他的帮助,南庆大军回撤的速度快了许多,连战损减员都大大降低。

    这般次数多了,虽然国禄金拂和陆双昂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南庆军队,两人却都将他看做是站在南庆这边,至少是暂时站在南庆这边。

    陆双昂大胆放松了后卫的防守,命令大军全力前进,国禄金拂则对延陵宗隐恨之入骨,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就连纯懿都看出,他对延陵宗隐没有丝毫留情,甚至还会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放弃追击南庆军队,转而去全力攻击延陵宗隐,似乎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将他砍了。

    延陵宗隐可以说是帮南庆大军吸引了国禄金拂的大部分注意,这也让贤宁私下里嘀咕好久了:就算如此,每次交战之后,他们这里都还是会多不少伤员,延陵宗隐那边人数本就不多,每次又都是深入国禄金拂军中,伤亡理应比他们更大,迟早会有打光的一天……他们还能撑多久啊?

    纯懿也不知道。她站在最接近他的地方,极目远眺,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荒原的风刮过,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冻得刺痛。

    黑塔也很心疼自家郎主。他默默看了一会儿,脱下自己的披风,摊开之后举过头顶,帮延陵宗隐尽量遮挡着呼啸的寒风。

    却也聊胜于无。延陵宗隐上半身赤裸着,大片大片的皮肤直接暴露在冬日的寒凉中。不知是因着寒冷还是失血过多,他的皮肤透出隐隐的青色,身上遍布着深红浅红的新旧伤疤,狰狞又可怖。

    日则医官半跪在他面前,动作麻利帮他处理刚刚新添上的几道伤口,又去拆牢牢裹覆着的棉巾。拆到最后贴着伤口血肉的那一层时,见惯了鲜血的日则医官也不由慢下了动作,很是担忧地开口:

    “郎主,伤口太深太严重,血和新肉都已经与棉巾粘在了一起,揭开会很疼……我会尽量轻一些的。”

    延陵宗隐盘腿坐在冰凉坚硬的冻土之上。他姿势随意,上身褪下的衣衫散在腰间,又胡乱落在地上,被围拢其中的一条脊背挺直,似乎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听到日则医官的话,延陵宗隐轻嗤一声,开口时声音沙哑的厉害,简直像是呼呼作响的破风箱:

    “挨砍的时候见了骨头,缝的时候也没有麻药,拆个棉巾而已,不算什么。”

    日则医官不忍开口,默默点头,却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开始撕最后一层棉巾。饶是如此,延陵宗隐浑身的肌肉还是骤然紧绷,身子控住不住地轻颤着,在滴水成冰的冬日里,额上竟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呼吸声也骤然粗重起来,显然是痛极。

    延陵宗隐却紧咬着牙一声不吭,连一句呻吟和轻哼都没有。

    他黑眸深沉,颊侧肌肉紧缩,双手也微微颤抖,可拇指和食指合拢的动作却依旧轻柔。有时痛到刺骨,他的视线便会下意识垂下,隐忍看着手中捏着的纸册,似乎只是看着,就能从其中获得些力量,撑着他捱过这堪比酷刑的煎熬。

    在他指尖,露出了精致的花笺一角。花笺通体洒金,用珍贵的丝绸包边,随着寒风传来阵阵幽香。虽然折页处已经有些发毛,明显是经常被人放在手中摩挲,可却没有一点卷角,甚至在见血要命的战场上走了几个来回,都没有沾上一点血污,显然是被人精心保管着的。

    随着最后一点棉巾被生生从伤口处扯下,一条几乎横贯了前胸的伤口便骤然出现在眼前,就是上药处理之后也仍是血肉模糊,可想而知当时这伤有多重。日则医官想破了头也没明白,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延陵宗隐是怎么撑着一路策马前行,又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冲入国禄金拂的军阵中,直面蜂拥而来的刀戈剑戟的。

    延陵宗隐任由日则医官帮他重新处理伤口,又包上新的棉巾。他将那花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