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夜观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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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塌,伏尸千里。”钟辞一字字道:“我要亲眼看着西越在众怒中陷落亡国,看着所有与我有过仇怨的人一个个死在我面前,看着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他们越是凄惨,便越得我意。”
钟辞盯着他,夜七垂目沉默了好久,才缓缓道:“城外已有许多人响应义旗反越,地势难攻之处,更有人自立为王,不受朝廷约束,远处藩王之间,也有人在自己的封地登基称帝,不断发动战争扩张领土,妄图吞灭越国。”
“如何?”钟辞冷眼。
夜七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迟了一阵儿,才道:“西越将来的命运如何,是民心所向,娘娘若有仇怨,属下愿做娘娘的一把刀。”
“本宫所行之事,每一件都不比今日干净多少,一旦被人揭露,便是外人眼里剥骨抽筋,万死不能赎的大罪。”钟辞缓声,“你今日说得信誓旦旦,谁知明日会不会反悔,清高地不愿去做,转而出卖本宫。”
“一把刀能选择的只有执刀人,利刃所向,皆为其意志。”夜七沉眼,“娘娘不信任属下,可以加诸任何束缚,属下只求留在娘娘身边,为娘娘做事。”
太奇怪了。
一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现在站在她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你如此表现,若非有什么大的筹谋,”钟辞柔声,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本宫便要以为,你是喜欢本宫的。”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夜七呼吸僵滞,无法解释一个事实。
钟辞捧过他的脸,强迫颤动的睫羽下那双沉如曜石的眼睛看着自己,继而慢慢靠近,在他避无可避之时,用轻弱的气声询问:“你认识我。”
心口的火毒被他起伏的情绪挑动,又有发作的迹象,薄衣下血色的纹路在蔓延,夜七声音变得喑哑,道了一声是。
“可本宫不记得你。”
夜七没有回答,神色看起来有一些难过,却也并不感到意外。
钟辞复又道:“本宫今日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自己坦白身份,本宫便可信你。”
一阵漫长的寂静,钟辞轻笑,“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多久,想知道你是谁,根本不用本宫亲自去查。”
夜七不确定如果宫里的人找到南亭,风吾会不会对他们说实话,以他的心思,应该不会让人知道他还活着,以免引起别人的猜疑。
可若真有那一日,他的行踪便也暴露无疑,若是风吾寻到借口带人来抓他,他如今的身手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还可能会给钟辞带来麻烦。
“想好了?”钟辞询问。
夜七还是沉默不言。
她不许他对自己说谎,他就真的当起了哑巴。
钟辞思量着,离开他身边时肩膀松下来,笑道:“无妨,猫捉老鼠的游戏,本宫也许久没玩了。”
少时诗书乐舞名动京城,她身边围绕的男人数也数不清,那些世家子弟她还应付不及,不会注意到一个刺客,再正常不过了。
也许那时候,他也是钟延龄身边的某一个护卫,或者,是想去杀他的人。
先前还不能确定,这一夜钟辞从他的心跳声中,却是彻底明白了他的种种反常,想到他总是低垂下来听她说话的眼神,钟辞现在才明白,那不是一种使人迷惑的伪装,而是不敢僭越,可笑的纯情。
他把她奉做了一个不可指染的月亮。
隐晦的觊觎,总好过某种密谋。
天将明,赵元青从怀阳宫离开时一身狼狈,底下的宫人们忙碌着,来来往往,在靠近东化门时,听到外面震天的马蹄声响,是集结的禁军正要出发。
宫人们纷纷低头躬身,加快了步伐,生怕遇到崔绍招惹祸端。
宋子虞骑马跟在季纨身边,他们来时所带的亲信全都留在了宫中,此次一行,在与三州的人手会合之前,所有可以调动的兵马都来自崔绍的禁军。
季纨今日着了军甲,手中的长戟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宋子虞却心不在焉,不住地朝那些身着禁军衣服的兵士们看去。
有强烈的违和感压在心头,却又说不上因何而起,直到一干人离开城门,宋子虞看着其中跛脚的一个男人,脊背顿时一凉。
皇城禁军,保卫的是西越的君主,是西越的心脏,每一个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怎会有如此缺陷。
仿佛一个阀口打开后溃流的堤坝,宋子虞遥遥望去,见眼前的人有些面露凶光,头上带疤,有些躬身缩膝,畏手畏脚,还有许多连手中的兵器也拿得生涩,显然不是武人出身,彼此走在一起,十分惧怕。
崔绍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人推出来,可这些人若不是禁军,又是从哪里寻来的,才能做到一夜之间敛集三千人。
水波涟涟,鱼儿从水面跃起,不甘一个小小水缸的约束,却在飞腾之后摔在地上,粘上满身尘土,挣扎着不断翕动两腮。
福康仔细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