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当然是确定政治目标不变的情况下，随意你们发挥。

    这是林威的军令习惯，他要给后人做个榜样，中枢不得干涉出征大将具体指挥，提一个要求，定一个时间，各显神通吧。

    若联军能乱起来，大明朝就得笑，不是完全没机会，反正他们都敌对二百年了，泰宁侯和秦翼明也许有苏秦张仪之威呢。

    第二天，四人前后离开中军。

    秦良玉远远看着侄儿的身影略微悲伤，泰宁侯不做孤胆英雄无法正常列入朝班，秦翼明不做孤胆英雄将功赎罪，可能随时被斩杀。

    林威现在身份不同了，随便赦免一个刺客的影响力太坏，看在妻子和秦马两家的面子上也不行，秦翼明还是需要做个英雄。

    距离明军百里的沼泽南边，这时候大营比昨天还大，贵英恰和固始汗跑的实在太快了。

    林丹汗只有四万常备兵，但他有十万部族，吃掉内喀尔喀和科尔沁一部分，又被努尔哈赤吃掉一部分，后来林威又给了他百万两银子，实际他的部落巅峰期在十四万左右。

    现在都图少了一万人，中间掉队两万人左右，他满打满算到漠南还是十万人，这时候就显现出鞑靼人作战‘全家总动员’的好处，作战勇猛不担心家眷。

    但是秦良玉一来，又把全家总动员的劣势给逼出来，降低了骑军整体移动速度，也无法做到集中放牧，结果他们丢了大量牲畜，白白让秦良玉多了十天左右的补给，明军连送粮都省了，林威更加有时间让几个主将随意发挥一下。

    林丹汗昨天不是不想北返，让固始汗打硬仗只是他的一个意思，主要是家眷距离沼泽太近了，得回缩保护，否则也不会让贵英恰和大妹带一半铁甲军来助战。

    结果让他气炸了，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太伤士气。

    瓦剌直接减员五千人，铁甲军也差不多，但他们一个主要死在北边，一个主要战死在南边，还损失了一万六千匹战马。

    马倒是好说，毕竟瓦剌东来就是一人双马，黄金大帐也有预备的马，实在不行还能与顺义王要。

    就是那个卜失兔，快把两人气死了，堂堂漠南霸主，五万主力骑军，两万辅兵，三万多杂牌助威之人，十万人啊，像个土财主一样，就不到北方，他要死盯着宣大边墙。

    明军又个屁的监视，他们又没长翅膀，说到底还是守着你河套的通道罢了，胆小如鼠。

    林威和明军将领都猜错了，因为有卜失兔那个‘本地人’的土财主小心眼行为，林丹汗与固始汗合作几乎没有隔阂。

    卜失兔无形中团结了两人，他俩也看不起那个家伙，若真能攻陷大宁，回程说不准对着土默特流哈喇子。

    所以不用泰宁侯猜测会遇到谁，人家两人都在一起呢。

    做什么？

    他们已经想着如何快速通过大漠回漠北了。

    哈拉和林，曾经的大蒙古都城，‘世界的中心’，林丹汗对当大蒙古国皇帝的虚名没有丝毫抵抗力，一如林威当时叫他草原皇帝。

    黄金大帐前的九斿白纛威风凛凛，白色的附属小号战神矛少了一支，又多了一支黑色的战神矛来补充。

    林丹汗看着九斿白纛，内心竟然生起一股荒谬之感，他觉得此战没输，甚至赢了，只要回到哈拉和林，远离明朝那个不按规矩打仗的年轻人，他就是大大的成功。

    可惜啊，牧民无法通过黄沙大漠，还得从北边通过。

    大帐门口站了一会，林丹汗返回帐内落座，旁边的固始汗大口吃肉喝酒补充体力，昨晚走走停停跑了一晚上，属实累坏了。

    “固始，朕有个疑惑，外喀尔喀三千里高原森林只有八万人，为何你们五个大部连罗刹人一千兵都挡不住？”

    卧槽，你已经想着当皇帝了？

    固始抬头看看他，“大汗，我好像说过。”

    “朕不太敢信，也许听一听，能给我们破局提供一个新思路。”

    “罗刹人进攻我们的人根本不是兵，甚至不是家丁，是囚犯，是盗匪，是奴隶，他们杀够同等人数才能返回，我们不是打不过他们，是他们居无定所，只攻击小股族人，每年来一次，每年不多不少一千人，杀光他们来年还有，十几年来防不胜防。”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咱们是大明皇帝使者叫来清君侧的助力，如今可以肯定是林威胜了，且女真人也投降了林威，咱们应该想着联络皇太极，一起吃掉明军，然后南下分食漠南，一起回漠北。”

    “这…这与罗刹人有什么道理？”

    “女真人想立功无可厚非，林威把兵力放到沼泽西边，说明他与罗刹人一样，无法控制着五万人，想借我们的手消耗一下，北边的明军不正面对敌，说明他们也不想伤亡太大，林威怕他们消极应对，才把我那个好妹夫李尊祖派来督战。而宣大一线和大宁毫无反应，说明他们也在看戏，或者兵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