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迟倒是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只是表现出来对电灯的兴趣，毕竟在温斯顿古堡里是没有电灯的。他越发好奇画上的“女人”是谁。

    “现在还能听到女人的歌声吗。”应无予问道。

    穆迟睁大眼睛静了片刻，“听不到了。”

    “嗯。”应无予走到房间角落打开了留声机，女人幽怨哀长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唱的。”穆迟走过去拍了拍留声机的大喇叭，他注意到在留声机旁边放唱片的小几上摆着相框，是女人独照。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的衣服和外面画像上的是同一身，但是她却是个确确实实的女人，穆迟看到了她裙摆下露出的高跟鞋尖。

    除了手里这个相框，房间里还有好多。

    这间房间如同一个小型收/藏馆，到处摆放着和女人有关的东西，上到衣服，下到照片。一圈看下来，哪里都没有温斯顿和女人的合照。

    这不算什么，穆迟发现女人的某些照片不是独照，而是从其他照片上剪裁下来的。

    抚/摸着照片裁剪整齐的边缘，穆迟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温斯顿精神不对劲他一早就知道，但是没想到他对照片上的女人有如此重的执念，甚至找男人来假扮女人，一时说不清他到底是可悲还是可怜。

    找梁铎和许雅雅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弄清楚女人的身份。

    房间的每个角落两人都看遍了，没有任何发现。

    穆迟靠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沙发上，抬头瞅着晃眼的水晶吊灯，光影在他眼前破碎，重组，萤火虫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顶空空荡荡，能无比清晰看到墙皮上刻着的图案。

    图案似乎是抽象风格，穆迟咂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

    是玫瑰花！

    “你之前是不是说温斯顿不喜欢玫瑰，喜欢玫瑰的是他母亲？”穆迟问道。

    “是这样。”应无予点头，穆迟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甚至长得更多。

    “这不就结了，”穆迟双手拍了下，“这女人很可能就是他母亲，他为了祭奠母亲种植了玫瑰花园，建造这座古堡，甚至为了自己的愿望，找来男人假扮自己的母亲……”

    说到这里，穆迟倏地停下了嘴。他眨了眨眼，看着应无予，心道怎么越说越像是温斯顿的变/态史。

    应无予下巴扬了扬，“继续。”

    穆迟思绪有些乱，乱糟糟的在脑子里飘来飘去，怎么也抓不住，所有线条缠在一起，真真假假谁也分辨不出。

    “还记得庄园大门上的装饰吗。”应无予说。

    “记得。”

    “代表他母亲，蛇表示什么，”他故意拉长声音，“不用说了吧。”

    穆迟心里打了个突，蛇代表什么他自然知道。

    欲/望。

    眼前的照片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原本温和的女人现在变成了无脸女鬼，平白无故让穆迟起了身鸡皮疙瘩。温斯顿的情况比他以为的严重多了。

    “她不是温斯顿的亲生母亲，”应无予似乎终于喘匀了之前的气，顺其自然接住了穆迟的话，“老温斯顿一生有两个妻子，温斯顿的母亲的确早就死了。”

    继母？

    照片上女人的穿着并不老气，细节处还能瞥见一两分年轻女子的俏皮，种种结合起来，穆迟大胆猜测了一下，“她的年纪应该和温斯顿差不多。”

    “没错，”应无予回答的很干脆，“温斯顿的日记还有后半部分，全部和她有关。”

    穆迟：“……”

    他还记得当时应无予的回答。

    应无予对他的审视目光视若无睹，自顾自说道：“他们原本青梅竹马，老温斯顿看上了她。”

    简单一句话，藏着几个人的一辈子。

    “那……”穆迟喉咙干涩，轻轻咳了咳，“画像上的男人是谁。”

    温斯顿既然喜欢这个女人，大可凭着记忆让画师画出女人的模样，何苦再去找人来充当，甚至还找了个男人，实在是荒唐。

    “你看他像谁。”应无予不答反问。

    不知为何，穆迟脑子灵光一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巴特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