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对她说，“我有一些话想要跟你说，你愿意听听吗？”

    她回过神，轻轻点了下头。

    “今天嫂子来医院找我了，她是介绍我们俩认识的人，又是我们的朋友，所以她和沉吟自然比谁都希望我们俩过得好。”

    “因此，她将一些你以前的事情告诉了我。”

    听到这话，她心一动，目光微颤地望着他。

    “星星，如果你只是因为被过去所牵绊，觉得我无法去接受你的全部，那你确实太小看我对你的感情了。”

    顾瀛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容沉静，没有平时半点儿的毛躁脱线和磕磕巴巴。说实话，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此的模样。

    “嫂子说，你爱祁仰爱了很多年，但他伤你伤得很重，所以你才会把自己伪装成游戏人间的样子，从此不跟任何男人谈真心。”

    祁仰是她的白月光。

    每个人的心中好像都有这么一个人，年轻时还未经历太多繁杂的人情世故，只知道将自己满腔的真心和热血都付诸在这段感情之中。不求回报，不问结果，只是想尽力地去爱、去拥有。

    她一进大学便认识了祁仰，从此以后眼里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男人。

    祁仰是那种里的校园男神，长得好，性子温和，学习也好。但他似乎不好女色，在篮球场和图书馆待的时间最长，有其他系的女孩子过来表白他统统都给拒了，哪怕再漂亮的他也不为所动。苑星从来都是被男人追捧的份儿，遇上这种高岭之花，倒是前所未有地挑起了她的兴趣。

    于是她开始了她人生第一次的倒追——想方设法去要到了他的课表，自己没课时就过去旁听，下午休息去看他打篮球，晚上去图书馆陪他自习。在她锲而不舍的攻势之下，他或许觉得她既漂亮又有趣，两个月后便答应做她的男朋友。

    他点头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欣喜若狂，也明白了自己是真的非常爱这个男人。

    恋爱的那两年，祁仰不得不说是个好男朋友，除了专攻学业的时间之外，他其他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了陪伴她之上。

    她每每拥抱住他，感受到他温柔的亲吻时，都觉得自己幸福得有些不太真实。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他们会走到最后。

    却没有想到，大四的某个晚上，他突然拿着一份海外顶尖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对她说：“星星，我毕业之后要出国了。也许读完书还会留在海外继续工作，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不想耽误你、让你在长川不知期限地等我。”

    “而且，我可能最终是不会结婚生子的那类人，但是我觉得你不是。”

    苑星那天站在学校的梧桐树下，觉得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她其实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情绪想要宣泄。

    她知道他有远大的野心和抱负，也不是没发现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准备前往海外学习的考试。她装作看不到，只是在等他自己开口告诉他。

    她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和她好好商量一下他们的未来，却没想到他直接甩给了她一个结果。

    他怎么知道她不愿意等他？他怎么知道她未来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国生活？他怎么知道她一定需要有结婚生子的人生步骤？

    他只是连问都不想问罢了。

    苑星没有去缠着他，也没有流泪逼问他斥责他，更没有求他挽留他。

    按照她的人设，她洒脱地说了“好”，然后主动提出了分手。

    这是他想要的，她给他便是了。

    在那之后，她表现得和没分手时一样正常。直到他出国的那一天，她一个人在家里躺了一整天，然后蹲在浴室里哭得不能自已。

    大学毕业后过了一年，她从其他同学那里听说他在海外交到了新的女朋友。

    两年后，他和那个女孩子结婚了，两个人在夏威夷的海边手挽着手，笑得一脸幸福。

    她那个时候终于明白，祁仰或许是爱过她的，但绝对没有像她爱他那样。

    她困惑了那么久的答案终于被揭晓了——他选择离开，只是因为他没有那么爱她。

    所以她从来就不在他的未来里。

    而她呢？

    在他离开她的生命中后，她看上去似乎按部就班地在前进，但事实上却依然停滞不前地独自留在他们的回忆里。

    一留，就留了那么多年。

    因为害怕真心付出会换来那样的结果，因为害怕受伤，所以她从此以后都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不和任何人谈爱。

    ……

    “我想，就是因为祁仰的缘故，你跨年那天才会从我家离开。因为你觉得自己还放不下有他的过去，还没有办法全心对待我、承诺我郑重的爱情，你不想伤害我。”

    顾瀛这时握住了她垂在身边捏得有些发白的手，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将她紧绷的五指轻轻展开，与自己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