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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荷的话一出,车内便陷入了沉默,直至秋风拂过靖安坊,将车帘卷起一角。

    一个坐在马车上,一个站在马车下,偏是这卷起的一角,让二人看到了彼此。

    亲王车架内点着一盏宫灯,而靖安坊的门前也挂着两只指路的灯笼。

    两道灯光与她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虽没有白日那般明亮,但已足够将人看清。

    就在二人对视的瞬间,苏荷的眼眶竟红润了起来,但她的眼里并不是惊讶,也没有窃喜,反而透着一丝伤心难过。

    如今在她眼前的李忱,穿上了天下士人都梦寐以求的紫衣,可是却是以另一种身份相见,一种她们还在九原时,苏荷就曾揣测过但不愿相信的身份。

    咚咚咚!——

    一声声震响,敲碎了她的梦。

    朱雀大街的街鼓响起,已到夜禁时分,李忱见她孤身一人,便吃力的从车内探出,一把拽住了苏荷。

    苏荷想逃,却发现自己已被牢牢抓住,李忱吃力的将她拉进车中,她没有做反抗,而是跟着李忱上了车,大概,她也是想要听李忱解释的。

    “回府。”

    车夫驾马进入靖安坊,待数百声鼓响完毕,坊门就此关合。

    马车内,李忱撑着残废的身躯慢慢坐起,“很抱歉,我没有对你说实话。”

    苏荷低着头,心中五味杂陈,“早在朔方时,我就曾猜想过你的身份,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了你的话,然…”她抬起头,“雍王李忱,崔只是你生母的姓氏,你是李十三郎,是圣人之子,是皇子。”

    “我隐姓埋名前往朔方,是有我无法道明的苦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如此凑巧。”李忱说道。

    “如果没有这道赐婚的诏书,那我与你算什么?”苏荷问质道,“我连你真正的姓名都不知道,直到你离开也没有向我坦诚,所以你从未想过有再见之日,对吗?”

    “七娘…”自知理亏的李忱,一时间无法辩驳,的确,在她心中纵然有诸多不舍,却也知道自己与苏荷没有可能,无论是哪一种身份,但造化弄人,她那不知情的兄长与昏庸的父亲,将本该成为过客的二人,紧紧系在了一起,李忱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

    苏荷将马蹄金从怀中拿出,又加了一些碎银一并还给李忱,“我虽是乡野之人,但也知道敕造是何意思。”

    马蹄金的底部刻有天圣敕造,是出自将作监,宫廷御赐之物。

    “我从前亲近你,只因你是对我没有隐瞒的崔十三郎,是我所信任的十三郎。”苏荷又道,“我早该想到了,秦娘子是从宫中出来的,她所谓的旧主,应该就是你的生母吧。”

    李忱点头,“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并非有意要隐瞒,只是我所调查之事,牵扯重大,我不想你们一同卷进来。”

    “那这桩婚事呢?”苏荷又问道。

    “婚事是太子主张的,我并不知情。”李忱回道,“你若是厌恶,我可以入宫请圣人收回旨意。”

    天子一言九鼎,更何况诏命已下,苏荷知道违抗诏令的下场,李忱言及的皇帝杀子之事,她仍清楚的记得,“罢了,我可以入雍王府,但只能是有名无实,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同样,我也不会管你纳妾之事,你是圣人之子,是雍王府的主人,我也管不到这些事。”

    马车停稳,“郎君,到家了。”

    雍王府的侍从下来牵马,办完事回来的文喜也跟着长史一同出门迎接。

    苏荷将李忱搀扶下车,直让文喜与长史目瞪口呆。

    “苏娘子?”

    李忱坐上轮车,对苏荷道:“坊门已经关了,今夜你就在雍王府住下吧。”

    “是啊苏娘子。”文喜也道,都不容苏荷拒绝,“正好也让您提前熟悉一下府宅。”

    “我可与你说好,即便今后我入了这雍王府,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苏荷冷冷说道。

    “放肆,竟敢这般与大王说话?”长史斥道。

    李忱抬手,对苏荷依旧客气,“是我不对在先,娘子想怎样都行。”

    长史不理解,文喜便将他拉到一边,小声提醒道:“陈长史,她就是九原太守之女,咱们雍王府将来的雍王妃。”

    “啊?”长史陈裕愣住,瞥了一眼未来的主母,皱起白眉道:“九原太守之女,怎是这样一个不懂礼之人,竟还独自寻到夫家来了。”

    文喜摇头,“陈长史不了解,王妃的性情的确与长安的世家女子有所不同。”

    “大王相识?”长史问道。

    文喜点头。

    苏荷虽言语冷漠,但还是将李忱推进了雍王府。

    入府后,雍王府上下内侍与宫人皆避退一旁弓腰叉手行礼,“大王万福。”

    “大王万福。”

    待雍王与苏荷远离,王府的侍从们又聚拢争相远望,“给大王推车的人是谁,怎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