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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用啦。

    第62章 长恨歌(十六)

    长安上元节的灯会, 从十四日还未入夜就已经开始,一直到十五六日夜,除了宫中会有庆宴, 民间各市、坊也都会有精彩绝伦的演出。

    为迎接上元, 大唐有燃烛的习俗,于上元灯节时, 在自家门口点燃一支蜡烛或是灯树。

    自张贵妃得宠,张家权势滔天, 每年上元,张氏三姊妹在燃烛上都要做攀比,其中韩国夫人, 今年便在门前摆上了数百颗灯树, 每一颗都有几丈高,由数千灯盏组成, 当树灯点亮时,整座里坊,亮如白昼。

    入宫赴宴前, 李忱特意派文喜将苏荷接入府中沐浴焚香。

    又唤来府中的侍女为其梳妆打扮, 但被苏荷所拒。

    苏荷虽讨厌宫的中挥霍无度, 自她来到长安,皇帝隔三差五就大宴群臣, 而府库供其用的, 皆是张国忠与王珙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但对于第一次进入都城的苏荷而言,对长安城中的上元节, 以及宫中的灯会, 仍有一丝好奇。

    是日黄昏

    “李郎君。”青袖跑到李忱的书房, 探出小脑袋小声叫道。

    “喵呜~”一只白猫忽然跳出。

    “小白。”李忱轻轻唤道, 只见那龇牙咧嘴的猫儿瞬间没了脾气跳回主人身上。

    “怎么了?”李忱问道。

    “我家娘子画花钿的笔不见了,您还有没用过的画笔吗?”青袖说道。

    “稍等。”李忱推动着轮车来到一座书柜前,取了一支小巧的紫檀木画笔,“给。”

    青袖接过笔,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小奴还是觉得,李郎君如此会作画,不如去帮我家娘子点花钿吧。”遂将笔弓腰奉回。

    李忱看着青袖此举,也未多说半句,接过笔后缓缓推着轮车走出了书房。

    李忱走后,青袖捧起那只适才凶自己的白猫,“哎,小白,这个名字好可爱哦,没有想到李郎君那样的人,也会给你取这种名字。”

    已梳洗完的苏荷坐在镜台前梳妆,夕阳从通风的窗口斜入屋内,为这春寒增添了三分暖意。

    听见门口的声响后,苏荷一边对镜挂上耳坠,一边问道:“画笔找到了吗?”

    但很快,苏荷就听出了入内的声音,有所不同。

    “嗯。”李忱应道。

    苏荷侧过头,那道夕阳就打在李忱的身上,宁静而祥和。

    苏荷又看向镜子,对于宫宴,她是极其紧张的,但李忱适才的出现,又让她心安了许多,至少,她不用害怕出错会受到责罚,至少,有一个人会替自己辩解与袒护,“雍王怎么来了。”

    “送笔。”李忱推着轮车缓缓走近。

    “我不是让青袖去拿吗,她怎么推给你了。”苏荷挑眉道。

    李忱只是摇头,将自己珍藏的笔给了苏荷,不忘提醒道:“记得先用热水泡开。”

    苏荷看着门口,没有青袖的影子,便道:“来都来了,替我描完花钿再走吧,我一个人弄不好,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只是换了个地方作画,而且我是陪你入宫。”

    李忱点头,将笔化开后,问道苏荷,“七娘想要什么?”

    “雍王觉得什么适宜?”苏荷道。

    李忱想了一会儿,便用笔尖沾染些许胭脂,在苏荷眉心处轻轻点缀。

    二人靠得很近,李忱的呼吸几乎是停滞的,苏荷也攥紧着手,双眼紧闭。

    李忱下笔果断,一朵红梅,不过寥寥几笔便已落成。

    “好了。”李忱放下笔,“七娘看看。”

    苏荷面对铜镜,仔细瞧着眉心,由不同人制作或是画成的花钿都各不相同,比起青袖的笔触,李忱以作画多年的经验而干净利落,那花钿栩栩如生,如点睛之笔。

    “还行,勉强能看。”苏荷评价道。

    “我还从未给人点过花钿。”李忱说道。

    “在眉心作画,雍王可有感悟?”苏荷问道。

    “天下的纸,最贵莫过于蜀纸,再好的纸张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李忱看着苏荷说道。

    “活的…”苏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雍容华贵,一举一动都被这宽大的衣袍束缚着,“雍王心中的苏荷,应该是怎样的人呢?”

    “李忱心中的苏荷,只是苏荷而已。”李忱回道,“她不会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这才是苏荷。”

    苏荷闭上眼,性子忽然也因为这身衣裳而安静了许多,“你这个人。”

    她睁开眼瞥向李忱,一袭白袍,尚未更换入宫的常服,“夜宴,你应该也要换衣裳吧。”

    李忱点头,“要的。”

    苏荷遂起身,走到李忱身后推起了李忱,“既承了你情,便不能一直欠着,举手之劳,我还是能做的。”

    苏荷推着李忱进入内院,侍女早已将公服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