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一百五十六、平静之表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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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一段时间,窦家都迎来了一段比较平静的日子,窦慎在梁王爵位之外,又被封为大司马,掌天下之兵。窦谨也做了车骑将军,年纪轻轻,位高权重。他与荀沅姬的婚事便被提上了日程,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从秋末到第二年的仲春,六礼已备,只待新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府中今年的桃花开得好,晗君看到阿清手中艳艳的花朵,禁不住感慨,“是个好兆头,新人宜室宜家,美满和谐,最好不过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恍惚,因为她对于自己婚事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她只记得那时候她身受重伤,腹背受敌,婚礼究竟是如何热闹,她完全没有印象,伤口疼得她晕厥,可是那时他紧紧地牵着自己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和力量,让她觉得安心。那时候,她对他还是防备多一些,猜忌多一些,怀疑多一些,究竟什么时候接纳他呢?记不清楚了,她最近健忘的厉害,年纪不大,心态却如朽木般。医女沈夫人说,她这是怀孕所致,可她却不这样认为。处于权势的巅峰,或许是一种荣耀,更多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阿罗!”他人未至,声已到,惊破了晗君的惆怅。
一身玄衣的大司马,梁王殿下,当得起英伟不凡之名,当他踏着矫健的步伐而来时,晗君却觉得他最好的姿态该是在战场,而非朝堂。
“像是有心事?”窦慎除了外袍,将剑放在了架子上,坐到晗君身边道。晗君即将临盆,身材却并不臃肿之态,反而因为操劳消瘦了许多。医女说,胎儿无虞,是个很健康的孩子,不过晗君却要多吃些,虽说生过孩子,但是这样憔悴,对生子不利。所以这些时日,窦慎回来的都很早,很多事务能推则推,他要亲自盯着晗君用膳才好放心。
自古以来,权势之至,不进则退。她明白,他亦明白。她说自己会陪着他,自然不会食言,他并非贪恋权势之人,更有济世之才。可是她觉得疲倦,越是位高就越不安,隐秘处总有种力量在窥视着他们的生活,她直觉认为这是危险的,因而忧心忡忡。
晗君的眉目里总是透着一种平静从容的美好,因为她习惯于将不好的一面都藏起来,别人不了解,可是窦慎却知道。他是个明察秋毫的人,善于洞察人心,极为睿智审慎,何况他们彼此熟稔,早就相知相惜。
晗君摇头,故意让自己笑得明媚,伸手环住他的腰,做出依恋的姿态:“就是想你了,你这样忙,哪里会体会到我的孤单。”
“诸事繁杂,让公主独守空闺,是臣的不是。”他揽过她的肩,吻了吻晗君的额头。他喜欢这样和她玩笑,每次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臣,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讨好和宠溺。晗君被他逗笑,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又觉得不够,对着他的脖颈咬了一口。她咬的不重,但还是留了一个浅浅的牙印,窦慎皱眉:“殿下息怒,要打要骂都可以,留这么个印子,让臣明日上朝如何面对百官。”
晗君不以为然,扭过头去,唇角的弧度却藏都藏不住。
亲眼看着她喝了半碗鸡汤,又用了半碗黍饭,窦慎这才去了书房。石恪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杯中的茶都喝光了,手里的残局也破的七七八八。
“劳先生久等,是在下的不是。”窦慎虽然冷肃威仪,但一向君子之风,待石恪这样跟随许久的人很是谦和有礼,一直如是。石恪自然不会介意,看他从内宅而来,了然的捻着胡须笑了笑:“大王伉俪情深,让人好生羡慕!”
窦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不禁莞尔。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真不打算续弦了?”石恪的妻子多年前病逝,并无留下一儿半女,所以窦慎这样问。
石恪摇了摇头,眼里漫上了几分萧瑟,却很快转为空寂:“拙荆善妒得很,属下怕她生气,更不敢误人误己。”
话说到这里,窦慎便知道他的心意坚定,不可还转,便另寻了话题。另寻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朝局。前些时日,大司农刘寄被擢升为丞相,诸多改革之策也被提上了议程,其中首要的便是均田令的施行。
经过战乱,朝廷手中掌握的公田越来越多简介: 建平三年,天下颇不安宁。当益州大军直逼长安时,太皇太后邓氏做主,封翁主晗君为信陵公主,远嫁征西将军、凉州牧、安远侯窦慎为继室夫人,已换凉州之兵,解长安之困。
这一年距离晗君的祖父楚王刘禹谋反被诛已经过去了十年,长安城的百姓仍记得当年楚王和儿子被腰斩弃市的血腥场面。大家纷纷猜想,六年的血脉亲情和十年的养育之恩,那个美貌闻名天下的翁主会做出如何选择?此去凉州又如何能安定西垂,让那个素来以骁勇铁血著称的安远侯听命朝廷?
遣妾一身安社稷,江山从来累红颜。环佩声声,河山辽阔,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样的命运?
微虐,he,架空汉,勿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