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外卖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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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在曾爷那验证出的结论让他没来由的心慌。慌乱在见到季暝秋的瞬间又被巨大的安心替代。
宁逸突然意识到,对方在他心里的分量,可能比他想得更重。
甚至超越了对年幼玩伴的在意。
宁逸甩甩头,感觉再这么下去早晚走上歧途。
他正对着镜子梳理跟老天爷一样撒癔症的心情,季暝秋突然敲门:“小宁总,没事吧?”
一下把宁逸敲回魂了,他开门笑眯眯地:“见你之前,我得好好整理一下仪容。怎么样?”
季暝秋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他:你怎么这么自恋。
但看在福六记的份儿上,他口不对心地说:“帅,你该穿点亮颜色的衣服,每次见你都一身黑。”
宁逸去其鄙夷,取其马屁,悠到餐桌前刚要坐,晃眼看见客厅里有个多宝阁。
设计很简约,东西挺能摆,除了奖杯奖状和活动的纪念塑,还有很多陶艺的杯子、浅盏、茶瓯,各样不同。
宁逸拿起只盏,看杯底的款,落得“暝秋”二字。
“有看中的吗,”季暝秋不动声色地得意,“季大师的作品,没主动送过人的。”
“真是你做的?”宁逸暗中跟过季暝秋许久,确实不知道他玩陶艺。
“好久没玩了,免得家里杯子太多,人生都跟着杯具。”
宁逸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拒绝得干脆极了:“我不要,”他把茶盏轻轻放好,“你这些东西没魂儿,塑型流畅,但顶多算个熟练工,我看八成是你心情不好时的消遣。”
真的要送,就送点儿你过心的东西。
季暝秋没听出宁逸的深意,被嫌弃了半点不生气,还饶有兴致地看他,万没想到这富二代一语中的,居然是个懂行的,正想探讨一二,就见宁逸看向多宝阁侧壁。
那里挂着一根紫竹藤,二尺来长,匀称光亮得紧。
宁逸摘下来:“这是什么?”
“教鞭。满月送的,是个爱盘串整文玩的IT帅哥,”季暝秋翻眼皮想了想,“你俩应该是没见过,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指不定以后还有商务合作。”
宁逸坏笑着把教鞭顺在手里把玩片刻,就挂回去了:“只是教鞭?”
嗯?
季暝秋没反应过来,眼睛里的莫名其妙一闪而过,随后他会意了宁逸突如其来的不正经:“小宁总玩得够花啊。”
呵,你这小孩,一逗就脸红,还又菜又爱撩。
“那不能,我乖着呢,”宁逸临时起意招欠一句,没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晃悠到餐桌前,打开精致的外卖盒,“来吧,吃饭,我记得你爱吃水晶虾饺,尝尝这家。”
季暝秋跟着坐下,拖着腮帮子看宁逸。又是那种直勾勾的眼神,又一次要把宁逸这小痞子看得临阵脱逃。
“怎么了?”宁逸撑着最后的丁点儿门面问。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水晶虾饺?”完蛋!
宁逸陡然大惊,暗道不好——这是他打小就知道的事。
怕是被衣服上的香味熏得五迷三道,脑子down机,要露馅!
他不动声色地心里敲鼓,疯狂开动脑筋,想怎么搪塞过去,就听季暝秋继续说:“上次,你说去酒吧是因为跟着我,跟过我多久,又为什么跟着我?现在没别人,能告诉我了么?”
对方自己想岔了,宁逸松了口气。
“不想骗你,不说。”
季暝秋目色柔和地看他片刻,没再说话。他低头咬虾饺的时候,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勾进宁逸心里。
小时候,他跟季暝秋耍赖,对方也是这么一笑置之的包容。
“唔!”季教授吃相凶狠残暴,一点温文尔雅的教授包袱都没有,“你给了我一个去福六记排长队的理由。”接着,饿死鬼投胎似的,两口把核桃一样大的虾饺闷了。
其实,季暝秋并非对宁逸不好奇,而实在是多年来,被自己的毛病折腾得没脾气了。
神经性的血循环衰弱症,是种非器质病变。说白了,根源是心病。
起初只要跟阅川爷儿俩沾边,这毛病必犯,后来不仅不见好,还越发严重,演变成应激障碍。
可能是曾经那段噩梦似的经历让季暝秋太疼了,于是他心底不自觉地竖起防线。
这是个被动技能,但凡他对什么人上丁点心,毛病就会蹦出来预警,告诫他适可而止。
久而久之,季暝秋就成了这副得过且过、假不正经模样。他能把玩笑开得难辨真假,然后对谁都温和有礼,持着让他觉得安全的距离,活得很独。
就连陈添薪也没例外多少。
世上知道他症结的人,一只手就数完了。
但他也是人,甚至因为所学,对情绪的感知比旁人更敏感。
宁逸冒着雨来给他送吃的,要么是有什么目的,要么就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