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达尔回想起手记中的部分内容。

    他没有完整的记忆，只能从中拼凑信息。

    那时的赞达尔，用潦草至极的字迹，记录下名为「时之虫」的高维生物。

    扉页上，是毫无章法的、近乎称不上是字迹的奇怪符号，其中一个词汇被打上了大大的叉号。

    力道之大，险些划破纸张。

    他艰难地分辨出，是埃里克和「智识」。

    被打上叉号的，是星神。

    意思是，埃里克不能与星体计算机碰面。

    结果不言而喻。

    与他的期望背道而驰。

    赞达尔没有向灰风求证。

    那绝不是什么轻松的回忆。

    赞达尔笑容和煦：

    “你不想和我谈论这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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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为此感到羞耻？”

    “埃里克，这很正常。”

    羡鱼默然片刻。

    一觉醒来，他收到了来自各方的祝福和问候。

    羡鱼靠着太卜司同僚和太卜萧林发来的消息，很快拼凑出了真相。

    昨晚，镜流对他说：“你欠我一次。”

    羡鱼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镜流效仿他先前的做法，先斩后奏，伪造了结婚申请。

    追根溯源，是自己的问题。

    抛开事实不谈，他就没错吗？

    他怎么能怪镜流呢？

    镜流只是……只是照搬、重复他所做过的事。

    羡鱼习惯预设最糟糕的状况，提前构想对策。

    只是一遇上镜流……事态发展总会超出他的预料。

    在镜流咬上他指节、并借着近似戒指的齿痕，向他求婚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无论如何，总要彻底解决镜流的魔阴身。

    羡鱼没有想到，无论是他与镜流亲吻，还是把手指塞进唇齿间，对方格外小心，极力控制力道，没有咬出任何伤口。

    他无法拒绝镜流。

    原本想要慎重考虑的关系，反而更进一步。

    羡鱼向来不喜欢超出掌控的人和事。

    这一次，他没有愤怒，没有抵触。

    他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得思考起自裁之前发生的种种。

    羡鱼当时一心赴死，分不出心神考虑其他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疑点太多了。

    整合寓言和赞达尔提供的信息，羡鱼大致拼凑出了自己最初降临低维世界的经历。

    他遇到了赞达尔，制作出系统，随后参与「巨像」等一系列歼星级武器的研究。

    最后，是「以太相引擎」。

    他舍弃了成功率最高的升维方案，派出灰风，让对方拯救其他低维世界。

    如果系统引导羡鱼逐步成为掌权者、统治寰宇，是为了调用更多资源、建造引擎升维……

    那他为什么会舍弃灰风？

    对方可是能与「天灾」抗衡的存在啊。

    以及，寓言中所提及的后手。

    是赞达尔？

    还是只有游戏面板，地图和储物功能的系统？

    如果是系统，那未免也太拉跨了吧。

    好歹自己都做出过「以太相引擎」，怎么也不顺手升级一下？

    羡鱼叹道：

    “没有。”

    “我只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观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这很正常。”

    “虽然我们仙舟成人向的作品，最大尺度只是牵手，但这都是上一届仙舟高层遗留的问题啊——”

    羡鱼：“……”

    灰风背对着赞达尔和羡鱼，不再控制表情。

    她险些笑出声，随后在观良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观良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继续道：

    “赞达尔先生，请相信我们仙舟的制度。”

    “仙舟人结婚之前，必须去丹鼎司做婚检，医士会给他们看纪录片的。”

    观良停顿一瞬。

    羡鱼根本就没做婚检啊。

    观良继续道：

    “在地衡司登记结婚后，仙舟会给年长的一方，发送相关科普纪录片——”

    话音刚落，在场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观良再次顿住，面颊隐隐抽动，沉默片刻后，挤出一句：

    “不好意思，我去抽根烟。”

    他忙不迭站起身，快步走到两人视线死角，接着蹲下身。

    观良双手紧紧捂住嘴，很努力地没有笑出声。

    羡鱼一个不到两百岁、银行账户都被开未成年保护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