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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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还好宋寄就算再气也还听话,看到释传的模样只点了点头就乖乖转身往饭厅走去。

    顺利躲开了一场世纪大战的齐言瞬间松了口气,立马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又可以了,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他微微偏着点身子小声地和宋寄解释:“真没事,你别太担心啊。你……你母亲要是精神状态不好,医院的也不会让我们见她的,我一直跟着呢,能出多大事你说是吧。”

    宋寄没说话,自转身后他就又恢复成淡漠冰冷的样子。

    大概是出于今天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太多,齐言那点过剩的同情心还未消散。在车上不好发作,这会在当事人面前唐僧模式立马打开来。他本来想伸手揉两下宋寄的这头因为掉色而变浅的,但掂量掂量之后觉得还是拍拍他肩膀就行了。活着挺好的。

    他拍了拍宋寄的肩膀,满脸慈祥地对宋寄说:“早知道你一直在褚南那里……”

    宋寄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冷冷地打断齐言:“我明天就去打官司。”

    ?和谁?

    齐言突然反应过来,喜出望外地问:“和你爸啊?早该这样了!我跟你说我认识特别好的律师,我明天带你去找他。”

    “不。”宋寄嗤笑,“我先告疗养院,在未经我准许下,随随便便任陌生人探视患者。再顺便告你,随随便便打扰我母亲休息,加重了她病情。你看我不把你告得把裤头都赔给我。”

    他是真烦齐言,烦齐言跟个发现非洲难民的慈善家似的,不说点什么让齐言闭嘴可能要被齐言烦死。

    宋寄说话时一本正经,那声嗤笑搞得齐言一下分不清他说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吓得齐言眨巴着眼睛愣在原地。

    好几秒后回过神来气得牙齿磨得嘎吱响,“你他妈……我就吃错药我关心你。那释传呢?释传你不告,你告我?”

    显而易见的齐言收起了同情的嘴脸,这让宋寄舒服很多,绷着嘴角反问他:“关你什么事,怎么?你自己倾家荡产不够还要拉个垫背的?赶紧滚去吃饭,看见你就烦。”说完扭头走向自己房间,留着齐言一个人在后面跳脚。

    宋寄一点东西都不想吃,关起门来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今晚回来算晚的了,在客厅没看到释传以为释传还是不舒服,抬腿就想上楼。管家却说释传下午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仔细询问下知道了释传的去处。

    那一瞬间宋寄差点没站稳,要不是紧紧地抓着楼梯扶手他能从楼梯上摔下来。

    宋寄见过释传虚弱的样子,体验过母亲发病时有多疯狂。

    就是因为见过,体验过才更害怕。

    所有血液都奔向大脑,觉得有鼓槌在敲打耳膜,震得他快聋了。

    这种恐惧让他头重脚轻到不知道该怎么挪步走路,等缓过来一点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找释传。他跑得很快,只有再快一点才能让给心脏狂跳不止找个剧烈运动这种蹩脚的借口。

    宋寄都不敢想,如果释传真的因为母亲受了伤,哪怕只是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淤青,他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两个人。

    宋寄觉得自己其实也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只不过目前医学上还无法将他定性为一个病人。

    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有病的,一个长期和精神病人呆在一起的人,一个被爱恨反复折磨的人,能有多健康?

    在看到释传的一瞬间,他甚至已经不会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担心、恐惧。所有的情绪在脱口而出的时候都变成了不择言的愤怒,好像只有这么说话,他才能说点什么。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又慢慢恢复平静,变得脆弱。

    恍若劫后余生般,除了大口的呼吸外什么都不会。

    他等得太久了,久到先前在车上的那些愤怒都已经消散殆尽。他又等得太累了,剩下还仍旧萦绕在心头的那些情绪具体是什么,他已经疲于去根究。

    先前关起门来坐在地上时因为后怕四肢像麻痹了一样,动都不能动,现在缓过来后半是不安半是提神的不停揉着头发,精致漂亮的发型被他揉得杂乱。

    外面传来敲门声,宋寄忙不迭站起身来都没犹豫地拉开门,也不管佣人眼底那点震惊冲刺般冲上楼。

    却又在推开门前顿了几秒,他搓了搓脸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像给自己打气一样。

    推开门发现释传还坐在轮椅上,应该是洗了澡吃了药的关系,他现在看起来比先前要好一些了。只是他的脚还是有些肿,为此脚下的软垫垫的有点高,脚趾圆滚滚地嵌在软垫中。

    护工帮他换了干净松软的睡衣,头发也才吹干刘海柔顺地搭在额前,眼底温柔比平时看着要顺眼很多,很像少年时的释传。

    人无再少年,再像也终归是像。

    宋寄原本已经整理好的情绪突然又觉得做了无用功,他鼻尖有点酸疼,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捏了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