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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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之人名唤霍辛扬,世人称其霍小将军。

    可以说,霍家与晏家并无瓜葛,倘若非要搭上什么关系,那应算是仇家。

    千丝万缕的恩怨,还得从三年前的赤岭之战道来。

    那年,北厥余孽突犯大齐边境。

    霍辛扬之母乃大齐名帅,主动请缨杀敌,霍辛扬与李琢为左右将领,随同出征。

    不料遭遇埋伏,兵器被毁,亟待支援。

    彼时,晏父负责这一批的兵剑锻造与运输,可谁知,兵剑到了前线后竟多呈脆状,杀伤力极小。

    敌方耀武扬威,如脚踩蚂蚁般轻松策马,直驱玉门关下。

    危急时刻,霍母命人护走霍辛扬与李琢,率领五万霍家军严防死守,壮烈牺牲,与敌同焚,无一生还。

    自此,晏父铸造假剑害国之说,闹得沸沸扬扬,可至今苦无证据。

    也是由于这一仗,霍辛扬腿部重伤,导致经脉受损。

    不仅落下残疾的病根,且内力消散,精气夭折,时常多病,形同废人。

    思绪百转千回,晏河清依然想不通霍辛扬救她之由。

    按理来说,如今晏家遭难,他不更应该落井下石吗?

    此人反而一脸无事,放下拐杖坐在床沿,帮她吹凉苦药,语调温柔至极:“过来,不烫了。”

    晏河清觑了眼碗里的药,移目冷视对方:“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方勾唇一笑,语气熨帖宛若亲兄:“放心,没毒。”

    可晏河清警铃大作,越觉危险至极,毫不犹豫抬手一扫。

    瓷碗侧倒,药水倒出一半,浸湿床褥,斑斑点点溅脏了霍辛扬的脸。

    乌黑的药水更衬得他皮肤白至泛冷,宛若雪地泼墨。

    然而,他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无比妖艳。

    平心而论,这一笑,携着朗朗清风与明月共舞,如施展蛊惑众心的魅术,心再沉,也情不自禁跟着荡漾漂远。

    极度迷人,也极度危险。

    晏河清心口咚咚响,索性先发制人一掌袭去!

    只见霍辛扬将手中碗往空中一抛,身体往右稍移,及时躲开她的进攻,掌风只拂过额前一绺黑发。

    她顺势收掌握拳,欲撞其太阳穴,霍辛扬迅速侧闪,眼疾手快抓住她手握,翻转一拧嵌住她的力气,另一手接住掉落的碗,汤药表面只泛起浅浅涟漪。

    此人武功好生了得!

    等等……他不是没有内力了么?

    霍辛扬不急不徐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与晏姑娘合作一下罢了。”

    她狐疑打量对方,眉头紧蹙不放:“合作什么?”

    霍辛扬极黑的瞳仁盯着她,声色低沉又带着一丝兴奋:“让我们万人敬仰的太子殿下,恶有恶报。”

    对方身上淡淡的白兰香轻轻渗来,晏河清下意识往后仰去:“你与他乃多年之友,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听阿爹提过,自三年前的赤岭之战后,霍辛扬久居养病,从未干涉朝政,且与李琢是旧交,又怎会为了她这个外人与其反目?

    他似笑叹息一声:“啊,你若不说起这个,我早已忘了他是我好友呢。”

    下一瞬间,他那双笑眼冷若冰霜,语气却如袅袅春风:“若不是当年他勾结外敌掉包兵剑,设计我母帅,五万霍家军又怎会葬身火海?”

    “你说什么?当年那批劣质兵剑,是李琢暗中所为?”她愕然道。

    “当年他还只是个三皇子而已,我母亲誓死护他周全,他回宫后却污蔑我母亲私通敌国掉包兵剑,还呈上许多莫须有的罪证,呵,实乃功不可没啊,否则他何来的东宫之位?”

    “若是想报仇,凭你的功                                                夫足以谋杀他,又何须等到今日?”

    “杀一个人太简单了,脖子一抹便咽了气,多痛快啊,他可不值得享受这般待遇。”

    啪啦一声,药碗生生碎在他掌中,皮肤破裂流血,他却毫不在意,甚至信手揉开,糊满全手。

    他眼底近乎狂热,曼声道:“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事物,一个个离他而去,比如,他最得意的太子之位。”

    他拿帕子擦净双手,踱步到桌前,悠悠倒了两杯热茶,递给她一杯,唇角勾笑,眼底却冰封千里:“不知晏姑娘可愿与我同饮?”

    然晏河清心有顾虑:“你虽有将军之名,可多年闲人一枚,早已脱离朝政,且霍家旧部多数为了避嫌,已不会帮你,你拿何与他斗?”

    霍辛扬温和一笑,宛若天下大事尽在股掌之间:“不劳挂心,我自有主意,你只需知晓,晏家遭此一难,普天之下,唯独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茶水清黄,淡香钻鼻,避无可避。

    她已被逼上绝路,眼前一片荒芜,唯独霍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