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星鹊桥、予鹤望昭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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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昭》
祁桑在他温和的笑意里望见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她不太懂,但能从中感受到让人心甘情愿沉沦下去的暖意。
心下一阵惶然,她忽地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拍卖台,垂下头,既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像是默认了他的这句话。
不是“能认出他”,而是“会认出他”。
仿佛在说茫茫人海之中,她只要望见他,就能知道那是谁。一如她方才看见他后,没有丝毫犹豫便跟了过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晏淮鹤在她眼中,已然不能算作其他人。
一时之间,脑海中的万千思绪如潮水般漫上岸,浪头退去之后,留下洇湿的痕迹,迟迟无法干涸。
潜移默化的相处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她忽地发觉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太近了,对于他的气息、一举一动,以及靠近再也产生不了丝毫的排斥。这无疑是危险的,将自己的一部分安全放到了他身上,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可她不觉得晏淮鹤会伤自己……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祁桑便晃了晃脑袋,不禁拧起眉。
这其实可以归为一种信任。
她也不觉得师尊或者倚晴会对自己做什么——师尊对她来说,是幼时便熟悉的长辈,更是现如今的师长;而倚晴,则是与她每日一起学习课业、可以说形影不离的同门与朋友。
晏淮鹤对她来说,又是什么?
是师兄么?
她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晏淮鹤,是她在陆吾的同门,是同一个师尊座下的弟子,也是少数知晓她过去是谁的人之一……这些关系重叠在一起,她依旧无法确定。
仿佛被朦朦胧胧的一层雾气遮盖住,连自己也看不清了。
祁桑仰起头去看他的眼眸,企图从他的目光中寻到自己的答案,或许她可以问问他,他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晏——”
她的话音被楼下的哗然声盖住,原来是拍卖开始了。
她不得不将自己心底的困惑压下,在晏淮鹤不解的眼神中缓缓摇了摇头,转而道:“你需要妄生草做什么?”
妄生草,一种只会在极其恶劣且灵力浓郁的地方生长出来的灵草,一般只出现在特殊的秘境之内。
这种灵草并非治病救人的药草,而是毒草。误食妄生草的人,根据服用的剂量不同,轻则会在短时间内灵力尽失,重则会经脉尽毁,修为不复存在,再也无法修炼。
晏淮鹤解释道:“百年前,正是有人在晏府常用的灵泉之中投放了妄生草的汁液,致使当时八成以上的人失去灵力,对上魔兽,毫无还击之力。”
“你在调查晏府的事——”祁桑顿了顿,“妄生草……晏府当时足足百余人,又经由灵泉稀释,按理来说,应该不足以让所有人灵力尽失。尤其是,晏闻礼前辈当时该有三劫境……区区妄生草的毒素绝不可能压制得了他的灵脉。除非……”
她像是想起什么:“我记得妄生草可与别的什么灵草混合,掩盖它的气息。也就是除了灵泉之中有妄生草汁液,那人还单独给前辈下了更重的毒么?”
“是。当时我也在场,那壶茶恰巧我喝过一口,记得它的味道。”
“能不被妄生草排斥且能提升它的效用的灵草可知的只有三种——妖域四时谷三百年一结的愁忧树果、观颐渊千年一开的水生火莲,以及昃离渊五百年一开的苦悲藤花,这三种灵草比妄生草还要难得。若是知晓幕后之人究竟是以什么下毒的,便可缩小范围,省下许多功夫。”她一边喃喃出声,理清思绪,一边站起身在屋内踱步,忽地想起什么关键,扭头对他道,“水生火莲的话,息岚王殿有一株,我记得枫睢曾将它赠予了朝来庭的庭主,我们可以去向傅庭主求一瓣火莲。”
朝来庭,近些年来,由无妄渊的神尊牵头,十四洲与妖魔两界共建的中立组织,专门处理一些涉及仙妖魔两方以上的案件。
朝来庭位于水清天,其庭主傅千钟乃是商容前往玄易阁特意请出山的大前辈,至少在火劫境界,为人和蔼可亲,没有什么架子,求火莲一事想必不难。
她接着问:“除了妄生草,你还差什么?”
晏淮鹤淡淡摇了摇头,并不回话。
祁桑心领神会,了然道:“说的也是,先不说愁忧树果,这近千年来唯一一株苦悲藤花乃是昃离魔君的本体,不是他本人,连魔尊也摘不了他身上的花吧。”
她叹了口气:“但你说你记得那毒的味道,难不成你要以身试毒么?”
“不必担心我,有乾风珏在,我可以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他淡然道。
祁桑暗暗在心底腹诽了句,虽说百毒不侵,却容易被幻境困住。
他们两人交谈的这一会儿功夫,拍卖已到第三件珍品,台上站着介绍每个拍品的人正是“天地一掷”的副阁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