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故剑回落几度秋(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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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口问:“莫非你生气了?因为我方才同你说过——难道说这些不相干的人里面也包括你自己?”

    “……”他愣了愣,语气沉下来,“是,也包括我。你似乎总是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身上的伤好不容易痊愈,却又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对他人轻而易举托付信任,可有想过言多必失、人心难测?”

    祁桑从问道阁出来,被弈闲那一剑斩得头晕目眩,此刻听不得这种以“为她好”为由头的话。

    她嗤笑一声:“那又如何?我看不看重自己的安危,你生气作甚?你闲得发慌,可以去四处转转,而不是在这里小题大做借机责问我。”

    要不是自己真的御不了剑,她现在就跳下去,才不跟这个家伙同乘一剑。

    大不了她今日呆在问道阁,不回仰灵峰了。

    如今,她已闯过问道阁第六层,拜师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作为筠泽的弟子不想着和她好好沟通、尽释前嫌,竟然开始无缘无故发作起来。

    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不必担心的事倒是抓着不放……

    什么破师兄?让他见鬼去罢!

    “我没有在责问你。”

    祁桑懒得听他解释:“晏淮鹤。”

    他低低应了声。

    “我问你,你会将这消息散播出去?你会把我的魔族身份公之于众?还是说,你会觊觎我的东西,要做出杀人夺剑、取出天窍的事?”

    一连串的问题抛给他,晏淮鹤默了一瞬,没出声。

    忽地,她伸手往后抓住他的手,强硬地将他的手摁在了她的背脊上,而后一寸一寸拂过那脊骨凹凸的纹路。

    “喏,天窍就在这里,你要出手吗?”祁桑语气不算太好,不知他究竟是不是生气,反正她是有些生气了。

    可此时他却没有心神去分析她的情绪,指腹贴上她的背部时,他的眼睫猛地抖动了一下。

    她身上的这件衣裳是从奕初妤那里借来的,不够合身,裙裳又稍显单薄,仿佛能触到她肌肤内里的温度。

    晏淮鹤惶然抽回自己的手,他缓慢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沉声:“胡闹!”

    祁桑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你看,你自己根本不敢下手,我有什么好怕你的。”

    “……且放心,我不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他在自己冷静的回话中逐渐找回自己的心绪,压下心底的起伏。

    “那你纠结个什么劲?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我并非纠结,而是……”

    而是什么?

    晏淮鹤平静的思绪忽地乱了,他说的这些本是十分自然之事。

    仙魔两族嫌隙仍在,体内有一半魔脉的她在十四洲行走定会受到针对,境地如履薄冰。

    他也是修者,她难道不该警惕他吗?                                                这份提醒分明再合适不过,竟然还抓住自己的手去……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正是因为他是修者,他的这句话才显得突兀,自己的想法有多矛盾。

    祁桑见他一言不发,沉默许久,也想不通他在沉思什么。

    她接着开口:“再者说,我也并未对他人随意交付信任。你是筠泽阿叔唯一的徒弟,仰灵峰唯二的活人,以后我们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我难道还要时时刻刻提防你,想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生怕你什么时候背后给我来一剑吗?若是如此,我不会留在陆吾。”

    她若真像他所言,疑神疑鬼,那这陆吾待着根本没意义。在息岚如履薄冰的日子过惯了,她只想在陆吾歇一歇,不想活得那样累。

    “可……我们相识的那次并不愉快,我不值得你信任。”晏淮鹤垂下眼,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很不愉快,但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因为此事影响我的判断。”她听得莫名其妙,“至于你值不值得我信任这件事……渊罅裂口那日,你那时明知我的身份,却仍放心我与你合作,不怕我突然反水,这难道不是信任,而是利用吗?”

    祁桑呼了口气:“还是说你自诩自己眼光好,但我就会眼瞎信错人不成?有什么好纠结的。你这个人虽说有时候确实很令人讨厌,但行事作风定然没有问题,我不觉得我和你说这件事,会有什么危险。”

    要想对她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等以后?

    “我……”晏淮鹤只道,“或许呢?你所接触到的从来就不是真实的我。”

    祁桑暗自腹诽,怎么一开始没发现这家伙看着沉默寡言,心底却不知翻来覆去想了多少东西。

    一边自我怀疑,一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人落在仰灵峰的半山腰处,再往里走一段,便到了晏淮鹤的住处——听竹轩。

    她只觉口干舌燥,便道:“好了好了,你再继续纠结,我也已然同你言明了,你也知道我身上有天窍。覆水难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