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临近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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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陷东宫于风口浪尖,引朝堂各方势力涌动……
任知宜按下纷繁杂乱的思绪,专注于案子本身,“年敬之那夜为何出现?”
“伍主事突然让他搬离房间,他心怀鬼胎,怕你瞧出端倪,打算将你吓走。”
“为何?”
“年敬之想为施施赎身,需要一大笔银子。后来他察觉高期之死有蹊跷,而且可能与许乐元有关,于是假作不知,以此勒索许乐元给他三千两银子。”
任知宜想了想,当时年敬之恐怕是担心她会查出什么,断了他的财路,所以故意扮鬼,想要吓走她。
“孤猜测,因他跌下山谷失踪了一日,施施心神不宁,便将年敬之的信拿给窈娘看了。”
任知宜咬着贝齿,心中懊悔不已,“若是昨日我在家中,窈娘或许就不会死了。”
“知宜!”卫枢的声音温柔和煦,“此事自责无益。”
任知宜打起精神,“殿下要重启此案?”
“陛下……”,卫枢顿了一下,声音清淡如昔:“陛下近来圣体微恙,孤还在等一个时机。”
暗卫来报,“年敬之说有话要同殿下说。”
年敬之伏跪于地,神情哀戚,“学生愿意作证。”
这个案子若要重启,必要一击即中。
有几个疑点任知宜始终没有想明白,于是她让年敬之将那夜发生的事重新讲一遍。
“戌时刚过,我听很多人说高期在亭中饮酒,我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刚刚与我说,已写了家信,言明会试重考志在必得,怎地又借酒消愁起来!后来约摸到了子时,他被人背了回来。那时许乐元说要问我一些事情,将我带出房间,待我回屋时,高期已不见了踪影。
第二日,得知高 期死讯,我想起那一夜许乐元面色慌张,像是特意借着无关紧要的琐事将我从房间支走。我笃定他与高期之死有关,一时糊涂,起了贪念,没想到反而害了施施。”
任知宜沉吟半晌,突然问道:“那夜高期穿的什么衣服?”
“是一件黑色侧襟窄袖球纹锦袍。”
任知宜神色一顿,“记得这么清楚?”
“那夜高期突然去亭中饮酒,我本就觉得有些蹊跷,更何况那件衣服是高期衣奁中最贵的一件,他平日里很是珍惜,我绝没有记错。”
卫枢轻声道:“你腿伤未愈,先起来吧!”
年敬之扶着伤处,又膝行几步,额头磕在地上,梆梆作响。
“学生已然知错,若能给施施报仇,学生死不足惜。”
卫枢与任知宜相视一眼,若有所思。
——
朝阳淡淡,云霞尽染。
回来的路上,路过石方街,她掀开帘子,朝夜里云娘站立的檐下望了一眼,那里空无一人。
缓缓地落下帘子,任知宜眼神幽邃。
马车没有将她送回宅子,而是直接入了宫。
今夜,大胤皇宫将有一场盛会。
这是一场为迎接应国使臣伊柘而准备的宫宴。届时,帝后、文武百官、勋贵宗亲以及后宫诸妃嫔皆在宴中。
任知宜身为东宫女史,必须尽女官应尽之责。此次宫宴列席的名录,便在她的手中。
申时二刻,参加宫宴者由西侧庆阳门进入,沿宫中内苑东行,穿过内宫清商门,经过水榭,是为甘露殿。
任知宜今日之责,便是在清商门核查入宫女眷的身份。
宫宴设在甘露殿外的高台上。甘露殿三面环湖,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可见花灯泛舟,火树银花之景。
郑皇后提前着嬷嬷传来口谕,“既为东宫女史,当夙夜萦心,动静有法,克己复礼,谨记后宫之责,勿行差池。”
“谨遵凤谕。”
任知宜笑得温柔,“都怪我年轻不懂事,不但让皇后娘娘挂怀,还劳烦嬷嬷走这一趟,实在愧赧。”
来传口谕的李嬷嬷听说过任知宜,本以为是个桀骜不驯的,没想到本人温婉清柔,行止还极为恭顺得体。
她心下一松,含笑道:“女官言重了。”
东宫地势较其他殿宇略高一些,殿外石阶多,且陡。
任知宜送人出去,顺势扶着李嬷嬷的手臂,“嬷嬷小心脚下。”
生平第一次被女官搀扶,李嬷嬷心里大为熨帖,眸中笑意更甚。
她低声提点道:“殿下的婚事,女官多劝着点儿,娘娘定然欢喜。”
“知宜明白,多谢嬷嬷。”
人走后,任知宜于殿前静默了片刻。落日余晖照在长长的甬道上,与檐角下的暗影拉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申时将至,任知宜忙着核定女眷入宫的次序。
一抬眼,瞧见宫道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