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对峙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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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传遍整个京城,如同丧钟齐鸣,苍凉而悲壮。

    三百二十八名士子,全数葬送在明镜台。

    如今……

    这隐痛却成了他们与朝廷对抗的凭恃。

    卫枢拢袖握拳,眉目凛然,“林大人,驱走所有人。”

    林居正一惊,“殿下,不可啊!”

    卫枢神情清冷,“孤知道,当年数百士子悲歌赴死,时至今日你们仍怀旧痛,对这些士子格外宽忍。可是,他们是未来大胤的肱骨,不是遇水即化的泥塑。”

    林居正尚未答话,有人先一步高声斥道。

    “昔日明镜台上,面对贼子,士子慨然赴死是何等气节!尔等如今却是为了各自仕途,求一己之私,着实令人作呕。”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正是任知宜的丫鬟宝珠在代她痛骂。

    任知宜踏入堂中,敛起浅云色褶裙,向太子和林居正福身行礼。

    举子们闻言大怒,“同窗含冤而死,我们效仿先辈,求得是一个公道。五日之期已到,你说的证据呢?”

    任知宜眼神示意,宝珠又道:“小姐问,你们是真心为了高期之死求一个公道?”

    众举子道,“当然!”

    “好!”任知宜写好纸条,由宝珠代念:“若是今日证明高期并非自尽,而是有人刻意挑起文祸,你们当如何?”

    举子应宣第一个站出来,朗声道,“受人挑拨,不明是非。若真如此,我愿即刻返乡,自此不问科举。”

    他话音一顿,接着道:“若是反之,姑娘欲如何?”

    宝珠高声喊道:“我家小姐愿拿出一万两白银,送至高期家中。”

    此话一出,众士子俱皆一怔。

    应宣讥讽道:“姑娘将士子之清白前程与区区黄白俗物相提并论,实在是可笑。”
    应宣怔了怔,未再言语。

    ——

    府兵带证人上堂。

    赵虎跪在地上,颤声道,“三月初十酉时,高期找我送家信……”

    “他撒谎!”许乐元大声道,“小小信客,偷奸逐利之人,他的话岂能相信!多位同窗皆可证明,酉时之时,高期在院中的怡然亭饮酒,后来还醉得不省人事。”

    “谁能证明?”

    话音刚落,从地上站起来十几名举子,面带愤慨。

    赵虎傻了眼,“这,这不可能啊……”

    许乐元洋洋得意地笑了笑。

    宝珠问道:“林大人,我家小姐问,是否可以让我代她问举子们几个问题?”

    林居正瞥了一眼太子,“问吧!”

    任知宜缓步走到一个蓝袍举子面前,“敢问,那一日,高期饮得是什么酒?”

    蓝袍举子一怔,嗫嚅道:“……这我怎么会记得!”

    “或者,我再换一个问题。”任知宜笑笑,“那一日,高期穿得是长衫还是直裰?”

    蓝袍举子神色惶然,“我没有撒谎,他当时在怡然亭饮酒,并不是只我一人看见。”

    任知宜未置可否,浅浅一笑,“那你怎么能这么清楚地记得,高期是酉时在亭中饮酒呢?”

    她步步紧逼,“你是真得记清楚了,还是因为亲近之人随口提过,被你当成了事实。”

    蓝袍举子想了许久,最终缓缓地望向身旁的好友。

    那好友面色一变:“或许,或许不是酉时,或者是酉时三刻……”

    任知宜轻快地笑了笑。

    突然,一道声音冷冷地传来,“任姑娘,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举子应宣。

    “小姐说,不是则能证明赵虎说得是真的。高期的确寄出一封家信,而且家信中提到他会参加下月的会试重考,让家人安心。”

    卫枢蜷起的手指一顿,薄薄的眼皮微微上挑。

    应宣蹙眉问道:“家信呢?”

    任知宜轻咬贝齿,沉默了下来。

    “哼……无凭无据,全凭你空口白牙!难怪你哑了,这恐怕就是你信口雌黄的报应。”有举子讥讽道。

    “放肆!”卫枢厉声喝道。

    如冰碎玉的声音缓缓逸出,惊呆了堂前众人。

    “她是东宫女史,奉孤命协查此案,绝不会信口雌黄,她若有偏失,便是东宫之责,孤会一力承担,还轮不到你在此大放厥词。”

    卫枢的维护之言,令所有人安静下来。

    堂外,马蹄声传来。

    唐橘翻身下马,一身红色劲衣,风尘仆仆地走进堂中。

    任知宜见到她,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