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按钮被按下。

    周围人来人往，甚至拥挤着，但顾游就是觉得，时光都静止在这一刻的。

    上次在健身房的亲吻，是由顾游主导的，他的热烈甚至在操控着林照去同他亲吻，以至于让他们都快要忘记，其实他们的第一次亲吻，是林照主动的。

    这一次林照的主动，仿佛让他们回到了那个晚夜潮热异常的健身房单间里，他们之间主动的那一个，看似是顾游，但其实都是林照。

    这一瞬，便是永恒。

    林照的亲吻转瞬即逝，轻柔得仿佛没有那个记忆，但顾游把一切都深深印刻在脑海中，拍立得出片的声音在这人潮涌动中并不明显，林照拿下那个照现在还是空白的照片，递给顾游。

    “礼物，喜欢吗？”

    双手微微试探着接过来，顾游甚至想要等待着照片显像，但林照看他的眼神，宠溺得好像要把他沉沦在她的水润双眸中。

    他被牵引着朝着外面走去，一只手被她紧紧拉住，顺着这只手，一直往上看，一直往前看，她的背影是那样轻盈，那样温柔，在烈日骄阳下，耀眼璀璨得好像灼灼暖阳。

    手中的照片渐渐有了图像，他们亲昵得好像世界上最热烈的情侣，小照哪怕是一个侧脸，也是好看的要命，就是他自己，瞪圆了眼睛，惊讶得像个傻子。

    “别看了，这照片你带回去，晚上慢慢看，现在快点陪我。”

    林照打断顾游发呆的时刻，飞快抽出这张照片，随手塞进顾游的书包里，顾游还想要把书包拿下确认照片没有被折到，林照一把拉住，“我还在这儿，你这么在乎照片，怎么不在乎照片里的人？”

    声音里没有多余的语气，没有质问，没有不悦，只是一种疑惑，连带着丝丝缕缕的兴奋，却让顾游更加敢说真话。

    “我总感觉，你离我很远，就算是这么近，我也害怕，只有留下这些照片，才好像你真的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你才来过。”

    林照于他，是空中那只有一颗的星辰，饭友偏偏像是烈日骄阳一般灼烧照耀着，让他这个躲在阴暗角落的人，既渴求，又被灼烧着隐隐疼痛。

    眉眼垂落，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渐渐升空，因为林照那只素如兰花的手正带着自己的手，放在林照的脸颊上。

    他的手没有动，却感觉她的脸在自己的手心处摩挲，是林照在轻轻蹭着他。

    她的眼睛就那样看过来，她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就在他和林照的眼眸之间①。

    “你可以靠近我，可以感受我，可以对我有男人对女人的想法，因为我们现在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我们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顾游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不一样的东西的话，那只能是林照日益变化的眼神，她的喜欢，似乎通过眼神被具象化。

    不等着顾游仔细思索，林照已经朝着更远处走去，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略微不满，但还是走回来站在他身边，无声催促。

    如果喜欢是一场盛大的自我暗恋，那林照就是那个他渴望成为的自己，但如果他只是喜欢着自己，那样的喜欢对林照来说又过于浅薄，或许在长久的自我投射中，他也渐渐发现，其实自己不是林照，也额永远不可能活成林照。

    将梦想和现实分离，又重新喜欢上那个真实的林照，才是他长久暗恋的唯一结果。

    顾游走到林照身边，主动靠近她，主动感受她，主动着与林照十指紧握，或许他应该主动一点，再主动一点。

    *

    直到下午，这次海洋乐园的约会终于要落下帷幕，走出乐园大门时，也还是人潮汹涌的样子，门口的小摊贩才刚刚开始营业，有小孩子缠着大人要烤肠吃，有情侣共同分吃一个棉花糖，还有姐姐陪着弟弟，弟弟闹着姐姐，都是人间百态。

    乐园门口的公交站台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形成一幅幅流动的幻想，远处公交车的停在红绿灯前，只需再等一分钟，公交车就会抵达。

    顾游拉起林照的手，狂奔向站台，他回过头来，笑得居然阳光灿烂，“我们上车吧。”

    “我们应该坐336路，不是543路。”

    “我知道，就不能陪我坐吗？我们就随波逐流一次，看看这辆未知的车，会带领我们通往何方。”

    “好，但是我不陪你。”

    我不是陪你，是我们一起，通向未知的远方。

    每当“白日依山尽”的时刻来临，夕阳的余辉透过云层，微云舒卷，街上灯光的颜色忽然明亮起来，鳞次栉比的高楼忽然就和云层一般，被映衬着金碧辉煌起来。

    坐在从未坐过的543路公交车的后排座位上，林照侧头去看万丈霞光晕染自己从未见过的街道，千万人影，万般变幻，一切都如梦似幻。

    公交车走走停停，在完全陌生的道路上逐渐从日落西沉走到华灯初上，这趟车的终点站，停在他们都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