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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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按八千万算,地方能留三千万。

    严州府一年十几万,府县三成,也能有三四万两。

    再加上火耗也能返三四千,大大提高地方财政收入。

    若是地方工商税等也按这比例分配,又能增加不少。

    厘金收益则专款专用,全归御营养兵。

    “殿下仁厚!”刘宗周称赞不已,万历以来的朝廷和地方各种加派,早就是正赋几倍了。

    如果罢免,确实让百姓减轻许多负担。

    祁彪佳问,“如今要恢复中兴,用兵打仗,开支不够怎么办?现在还减少起运额度加大地方留存,不加征摊派如何解决,到时永不加赋岂不仍是空话?”

    “量入为出,尽量合理使用财政。普在不够,调整工商盐茶关钞等税,绝不再对田赋丁口加征。”

    “再不够就举债借钱。”

    借,是要还的,而加税,是不用还的。

    朱以海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别再压榨小老百姓了,早榨干了,以后得以田亩征税为主,废除人头税,同时把被士绅搞废的工商等税收起来,不仅要收,还要达到能与农业税相当,两条腿走路。

    有一个士绅地主和一个穷老汉家,

    以前穷老汉一家,儿子多却没田地,佃田打工过日子,还得负担沉重的徭役,压迫的过不下去,儿子们都要着光棍娶不到老婆,家里住着简陋的窝棚,一天两顿野菜粥,处于随时想要逃亡甚至要造反的边缘。

    现在好了,摊丁入亩后没田就不用缴原先的丁银,在只用交地主田租就好,剩下的攒着可以用来给儿子娶媳妇,甚至再攒攒盖个土坯茅草房子,或买点布做身新衣裳了。

    而对有田一千亩的地主来说,他原本是个秀才,优免田额四十亩,优免两丁,均瑶可免,就交点里甲、杂泛役银,实际上可能一点都没交过。

    但现在,一千亩地减去优免四十亩,余下九百六十亩都得缴,

    一亩假如缴地丁银一钱,那就是九十六两银子。

    这里面比原先多缴三十两摊丁银。

    等于三两加了一两。

    相比之下,原来穷人一家没田没地,一丁还要负担的徭役丁银一钱,现在解放了。

    对地主来说,有一千亩地,一年收成几千石,哪怕五五分成收租,也有一两千石,摊丁入亩增加的,最多百分之十。

    一亩地收二三石,征银一钱,就算按一两银子一石,税率也是三十税一二十税一,不超过百分之五,绝对不高。

    贫穷之家,摊丁入亩后解脱了,富人之家影响不大,但对朝廷来说,首先是征税的成本降低了,以前穷人交不起,拿命交么?税赋征不齐,百姓也是被压迫的民不聊生。

    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地主,抗税不缴怎么办。

    毕竟他们之前就有这样的前科,想尽办法优免,甚至直接不缴。

    刘宗周等人无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算是这永不加赋、摊丁入亩新政下最大一个阻力了。

    “诸公现在明白孤为何要在严州立典型了吗?”朱以海问。

    这是杀鸡儆猴。

    重申优免则例,就是要那些拖欠不缴的士绅们明白,

    严州如此严惩,甚至搞出倒查二十年积欠,逼迫填补亏空这些雷霆手段,都只是为杀一儆百。

    “一个佃户一年缴纳三五两均徭里甲丁银,跟一个百亩地主一年缴纳个三五两摊丁入亩税赋钱粮,和一个拥地千亩大地主一年缴纳个三五十两银子,你们说谁的负担大?”

    很明显,越是大地主,其实负担越小。

    问题就是这么浅显,不是大家想不明白,关键是以前制订政策的都是那些官僚地主士大夫们,哪怕负担小,他们也不愿意承担。

    哪怕穷人无立锥之地了,他们仍还想让他们来替自己负担。

    这就是人性。

    朱以海把那块摭羞布一把扯下,刘宗周这些士大夫们都无言以对。

    朱以海的设想好不好?很好,他们心里没法反驳。

    但是他们也都清楚,这个新法可能会面临的阻力。有几个人真正愿意自己为国多掏钱?

    但朱以海的那句话也一直在提醒着他们,不改就亡天下了,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

    真等鞑子占了天下,就能不交税了么?

    鞑子刀不快吗?

    朱以海在冒着得罪天下所有地主士绅官僚的可能,还是提出来了,说明确实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就如渴极了的人,会饮鸩止渴一样。

    “殿下这是要劫富济贫。”何腾蛟说了一句。

    “以丁征税,按人头征税真的就更合理吗?难道以占田依据征税不是更合理吗?税的本质是什么?”朱以海反问。

    何腾蛟回答按丁征税,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