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速客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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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音,宜宁公主如何听不懂?

    但她还是微微蹙起眉头,故作不解道:“老夫人这话本宫就不明白了,九思即便借住在张府,出入也都有侍女跟着的。本宫未出阁的时候,陛下和母妃也曾请先生入宫教授本宫琴棋书画。怎的到了老夫人这里,这求学拜师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事?依老夫人的说法,那张府上下的伙夫、小厮都是外男,岂不是都该逐出府去?”

    姚韫知站在一旁听了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半天,觉得有些疲倦。左右她也插不进话去,便抬起眼,瞥了一眼站在宜宁公主身旁一言不发的任九思。

    他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抱臂倚靠着桌沿,姿态懒散,似乎不论堂上的二人争出什么结果,都与他没有关系。

    姚韫知心中愈发困惑。

    她不明白宜宁公主今日来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自然看出了宜宁公主有替自己在张府立威,打压张老夫人的意思。可她还是隐隐觉得,这谜题的解,应该还是落在这个名叫任九思的伶人身上。

    她方才一直在思索,若只是为了将她那面首藏到张府,如此大动干戈,驸马想不知道他的藏身之所都难。但若是为了别的,她也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伶人能搅弄起什么风云。

    想着想着,目光不觉在任九思的脸上多逗留了一会儿。

    又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对视,姚韫知的心“砰砰”跳了两下。

    她瞧着任九思,越发觉得他眉目间流淌着的笑意像一片浮在水面的薄冰,映着光,明亮却冰冷刺骨。仿佛在哪里见过,可细看,又觉得不尽相同——

    是一种似与不似之间微妙的摇摆。

    脑海中倏忽冒出一个不成形的念头。

    然而,还没等她往下想明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堂上僵冷的气氛。

    小厮快步走了进来,朝张老夫人行了一礼,通报道:“少爷来了!”

    随即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步入了正堂。

    来人一身深青色常服,袖口微微卷起,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显然是听到堂上起了争执才匆匆赶来的。他的目光从堂中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在了任九思身上。

    任九思见张允承望向自己,非但没有                                                避让,反而缓缓抬起下颌回视着他。视线悠然从张允承脸上一路划过,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张允承嘴角不自主抿紧,显然是对这种不敬的态度有所察觉,却按捺着没有发作。他转身对宜宁公主微微一拱手,沉声道:“殿下今日驾临张府,不知有何指教?”

    张老夫人见张允承来了,背脊不由挺得更直了几分,斜着眼道:“允承,你来得正好。殿下带了个……客人过来,非要暂住我们张府。可也不知道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殿下存心不愿意听,总之争了半天没个结果。这事你得同公主说个明白,别叫人瞧了轻贱咱们张家。”

    张允承微微蹙眉,目光在宜宁公主与张老夫人之间来回打量,对于适才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沉默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殿下次来为的是……”

    不等他问完,一旁的任九思忽然出声,打破了堂上的僵持。

    他双手微微一拢,低垂着眉眼,满目都是自怜自哀之意。

    “殿下,小人不过一个出身贱籍的伶人,得以追随殿下,已是莫大的恩赐。若因小人的存在给张府,给张夫人带来如此多的困扰,小人便是万死也难赎其罪。还请殿下容许小人去向驸马请罪,无论生死祸福,皆由小人自行承担。”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挖苦道:“终于肯说实话了?老身一早就听闻公主府因为一个伶人闹得家宅不宁,如今看来,传言不虚。怎么,殿下自己府里容不下的人,便想着送到我们府里来。张府如今是不比从前,可也不是个破烂篓子,什么东西都能往里塞。”

    张老夫人说得唾沫横飞,怒气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不想张允承听到这话,竟像是松了口气般,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他试探着问宜宁公主:“这位公子……是殿下的朋友?”

    宜宁公主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反倒微微叹了口气道:“允承,其实本宫今日前来,是为了你和韫知。”

    张允承一怔。

    宜宁公主道:“五年前的事,是本宫太过冲动,还害得韫知夹在你我之间,左右为难。如今想来,心中实在惭愧。今日借此机会,本宫得向你赔个不是。”

    说着,她竟真的起身,向张允承欠身行了一礼。

    张允承见此情景,被惊得后退了几步,手足无措道:“殿下言重了,往日之事,不过是小误会罢了,允承从未放在心上。殿下这般客气,倒是让允承无地自容了。”

    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受宠若惊的忐忑,眉宇间隐约的紧绷也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