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自荐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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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眸仍微不可查地眯了眯,唇角却漾起清浅的笑意。梅弦月款款上前几步,面不改色地抬手行作一礼:“凉州梅氏梅珩,拜见淮安王。”
淮安王闻言,又笑了一声:“梅公子,多礼了。”
他抬手示意梅弦月上前,梅弦月如乖顺的猫儿,顺从地缓步上前。
“请坐吧。”
侍从为他拉开座椅,梅弦月浅笑着坐下,抬手唤来跟在他身后的长尘与长云。
长尘与长云皆是随他自凉州而来,亦与他一同被绑的侍从。此时,他们手中正捧着两个大小均等的黑匣子。
“一些薄礼,还望殿下收下。”
梅弦月弯起眼睛,注视着声音低哑的淮安王。扫过那两只木匣,淮安王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但他还是颔首将其收下。
“梅公子,有心了。”
梅弦月勾了勾唇角。而淮安王拎起茶壶,格外主动地替他倾了杯温茶:“听闻梅公子喜茶,本王便命人备了碧螺春,公子不若尝尝?”
纤长的眼睫轻颤了颤,梅弦月垂下眼帘,看向那盛茶的玉杯。浓黑的眸子倒映在清澈的茶水中,仿若深不见底的潭洞。梅弦月牵着唇角:“多谢殿下。”
白玉般的手端起青玉制成的茶杯,茶杯抵到唇边,压住红润的薄唇。梅弦月轻抿了一口,便浅笑着放下茶杯:“此茶甚好,劳殿下费心。”
“哪里。”
淮安王又笑了笑,他抬手支着下巴,用被刻意压到低哑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梅弦月聊着。约莫过了一刻钟,兜兜转转的淮安王才终于引入正题。
“不知梅公子来寻我,所为何事?”
蜜棕色的眼睛透过小小的孔洞,端详着那面若冠玉的清俊青年。
绣着粉樱的衣袍极称他,桃粉的衣物令白皙肌肤上的几分病态褪去,青年的眼尾飘着淡淡薄红,一双杏眸含着水光,似是诱人深入的水潭。
注视着那双几乎要将他吞没的黑眸,许行镜的指尖不自觉蜷了蜷。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料——
“在下,欲向淮安王殿下自荐。”
清润的声音如浮冰相击,透着难以言喻的空灵。浓黑色的眸子深邃,梅弦月审视着这位淮安王,语气与神色却没有任何不对。
“……自荐?”
低哑的声音略有些失控,又听出几分熟悉的梅弦月垂下眼帘,浅笑着颔首道:“是。虽远在凉州,在下却久闻淮安王殿下大名,亦仰慕淮安王殿下风采。在下愿为淮安王之谋士,效犬马之劳。”
娴熟地说着对每一位主公说过的话,梅弦月面色不改。许行镜却有些恍惚,默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仰慕。
冰冷的银铁面具贴着掌心,纵使清楚这大概只是谋 士的花言巧语,清楚梅弦月早已奔走在各个势力间、这样献忠心的话大抵已说了无数遍,但许行镜还是压不住心头的颤栗。
“梅公子可真是……”
低低的笑声终是变作了叹谓,许行镜勉力平复心中情绪,看向依旧浅笑吟吟的梅弦月。
梅弦月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唇角的弧度也近乎完美。他示意许行镜继续讲下去。
而许行镜微微倾身,逼近梅弦月的面庞:“本王,亦极仰慕梅公子的风姿呢。”
听到这话的梅弦月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具,似短暂愣了愣,却终是轻笑一声。他微微颔首:“多谢殿下。”
面具下的许行镜眉眼弯弯,透过孔洞,黑眸与棕眸对视着。许行镜向梅弦月伸出手:“梅公子可是真心想做本王的谋士?”
梅弦月并未搭上许行镜的手,而是垂下眼,浅笑道:“在下千里迢迢而来,自然是真心。”
许行镜想了想他一路投奔三十多个主公的事,轻轻点头:“很有道理。”
梅弦月笑容不变,而许行镜端详他片刻,又再度开口。
“只是,梅公子。”指尖轻轻摩挲,注视着那张精雕玉琢的面庞,许行镜压着嗓子,哑声道:“既应下做我的谋士,便是我的人了。”
“本王不比他们家大业大,有那么多的谋士可以不在意公子的去留。本王对公子乃是一片真心。日后,若公子有任何不满可尽数向我提。只要不弃了本王,一切都好说。”
“梅公子乃大才,若是意外失了公子,本王与将士们怕不是要日日借酒消愁,以泪洗面,悔不当初啊。”
许行镜说这话时的语气怅然,好似真的会这样做般。但听到这话的梅弦月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细眉。他抬眼看向许行镜:“殿下说笑了。”
梅弦月依旧勾着唇角,唇边的笑却虚假了三分:“择良木而栖,乃是人之本能。何况世间事千千万,并非任何不满皆可平息。有些事事关道义,不该也不能轻易退让。何况,若日后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