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一个春天，居云岫收到一条从大西北发来的微信，点开来，看到一张二等功功勋章照片。

    窗外春色正暖，居云岫回复：恭喜。

    那头很快发来一条语音。

    “首长说，功勋章有家属的一半。”

    居云岫笑，正要说什么，那头又发来一个大灰狼呐喊着“恭喜”的表情包。

    走出走廊，外面微风吹来，春日的花香袅袅而至，居云岫双手搭在阳台栏杆上，看着聊天界面，笑容温暖。

    二十六岁这年，居云岫硕士毕业，暂时放弃读博，返回Ｃ市接手家里的生意。

    战长林在大西北拿下二等功，成功调回Ｃ市的特种部队，年底休假回来时，两人订了婚。

    战长林的假期有限，办完订婚宴后，两人很快着手于拍婚纱照一事。战长林问居云岫有哪些想法，居云岫这次没再提大雪，表示想拍一套传统的中国风婚纱照，战长林点头，很快在网上筛选出符合心意的摄影公司。

    周四上午，二人一块前往摄影公司挑选服装。

    负责接待的经理已在微信里跟战长林详细聊过，得知其军人身份，便确定了主造型是婚纱配军装。

    另外一套主造型则是新娘喜欢的中式婚纱照。

    打开画册后，经理殷勤地介绍着各种适合二人去尝试的风格，顺便问：“二位打算拍多少套造型？”

    战长林说：“最多是多少套？”

    “九套。”经理说完一笑，补充，“长长久久。”

    居云岫的目光从画册里挑起来。

    据她所知，每拍一套造型要换一次妆容，拍九套，那脸都得化麻了。

    战长林看她一眼，心领神会，对经理笑笑，说：“太多了。”

    经理倒也不是非要推销那九套不可，礼貌一笑，拿起平板放过来，开始介绍其他的风格。

    两人最终决定拍四套，因为是冬天，Ｃ市气温很低，便只在一处园林里取外景，拍摄那一套传统中国风。内景则拍一套淡雅的民国风。

    至于另外两套，包含婚纱在内，经理建议两人换个气温适宜的地方。

    “Ｓ市海边怎么样？”

    圆桌前，二人同时一怔，居云岫很快想起三年去Ｓ市看海后，跟战长林度过初夜的事，垂下眼眸。

    “可以。”两秒后，居云岫淡淡说。

    战长林看向她，笑了笑。

    经理带着居云岫去衣帽间挑选婚纱，不停地夸着两位新人俊男美女。

    战长林去外面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聊的是调回Ｃ市的事，因为有些复杂，挂完回来的时候，居云岫已试完婚纱了。

    “定了？”战长林讶异。

    “嗯。”居云岫情绪寥寥，颇有一些他不来帮忙挑选婚纱的嗔怪。

    战长林赔罪一笑：“我帮你选第二套。”

    第二套是居云岫要求的中式传统风，经理推荐了三款经典的服饰，其中两套是最近很流行的仿唐宋红男绿女婚服，另外一套是传统汉制婚服，新郎、新娘俱是一身红。

    战长林选了后者。

    居云岫问他为什么，战长林说：“看绿的看腻了。”

    “那你还穿军装跟我拍？”

    居云岫不动声色，她知道，他看腻绿色，是因为在军营里天天一身绿。

    战长林反应很快：“不一样吧。”

    他唇角挑着，说：“我是穿给你看的啊。”

    居云岫瞋他一眼，拿上婚服走进试衣间。

    战长林笑，问旁边的工作人员居云岫刚才选的婚纱是哪一套，工作人员年纪轻轻，被战长林一问，竟然有些脸红，忙领着人去看那一套婚纱。

    婚纱已挂在试衣台外的衣架上，丝绸缎面，性感大Ｖ领，拖尾及地，从上至下没有任何点缀，既高贵又圣洁。

    工作人员在旁边解释，说是新上架的一款法式复古风，又说刚才居云岫穿上这一件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呆了。

    战长林不由想象起居云岫穿上这件婚纱的模样，暗暗后悔刚才没能早些挂掉那一通电话。

    正后悔，忽然听到经理在后面喊：“战先生。”

    战长林回头。

    试衣间外，居云岫身着古代婚服，凤冠霞帔，一步步向这边走来。战长林一愣神，恍惚间，竟有种时空错乱的幻觉。

    居云岫走到他面前，看他半天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战长林敛神。

    “怎么了？”居云岫语气有几分打趣。

    战长林挑唇：“看着有些眼熟。”

    居云岫低头看了看，再看向镜中。刚才她穿上这一身婚服的时候，也有一种奇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众人来没来得及夸，居云岫说：“那就它吧。”

    数日后，二人完成在Ｃ市的拍摄，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