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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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终于忍无可忍地到盛栖房间大发脾气,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

    大姑听到动静就跑来护,余韬想将人往外拉。

    唯有大姑父在院子里跟邻居谈心,听到声音没往里跑,想办法先把客人送出家门。

    等盛光明骂完了,盛栖吐了一口气,跟她姑说:“我爸威胁我女朋友,打算造谣生事,搞坏她跟她妈的名声。人家虽然孤儿寡母,但没受过这个委屈,为此跟我分手了。现在我无处可归,想跟他要回Y省,他不愿意了。”

    大姑脸都冷下来了,“光明!”

    盛光明怒气冲冲地质问:“带你回去给我找事,给我丢人现眼吗?”

    “谁先给谁找事,谁先丢人现眼的?你大半夜威胁一个小姑娘,你怎么不嫌丢脸?”

    盛栖提高音量。

    院子里的邻居见有热闹都不肯走,在问怎么了。

    盛光明咬着牙:“你声音小点。”

    盛栖冷笑:“我不,我还要出去说。说我是个同性恋,说你这个上门女婿看老婆脸色,不愿意把我带在身边。盛光明,以后我们俩就耗着吧,看谁先逼死谁。”

    父女俩针锋相对,都恨不得瞪死对方,最先哭的却是盛栖大姑。

    她不明白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原本盛栖跟她爸关系还挺好,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一哭,盛栖便心软了,坐在床边不吱声。

    余韬出去疏散了邻居,插上大门,一家子才开始正式谈判。

    都到这个地步了,盛栖也不装了,刻薄道:“把二姑二姑父请来,这尊佛是他们请回来的,让他们来看热闹啊。”

    那是余韬记忆里,表妹最凶的一次。

    从早上到下午都没吃饭,脸色不好,但冷得锋利。话狠,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家里人都是墙头草,看她爸回来,就想着他爸出面若能解决也好。谁都希望自己家孩子按部就班地过日子,能回头,还是回头。

    所以都有意无意提供了帮助,盛栖的地址和温潋的情况是他提供的。

    他对不起温潋,那是个优秀的女孩子,但他还是更听家里人的话。

    舅舅说,要跟她们好好谈一谈,要带盛栖回Y省。他信。

    他不知道舅舅会调查人家,威胁人家,也没想到舅舅在把盛栖逼得山穷水尽后,又想把她丢在禹江不管。

    他一直认为做父母的再不好,一定爱自己的孩子。

    他有两个孩子,基本就为这两孩子在活了。

    年轻时候没好好念书,后来没少吃苦,现在靠开出租为生。想到孩子,平时多苦都能忍下。

    可盛光明让他知道,原来有的父母永远只爱自己,分孩子的那一点,不够孩子活的。

    以前盛栖悄悄问过他,“我妈妈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余韬答不上来,他说:“可能她有苦衷,回不来。”

    他不是存心替人开脱,他想让栖栖心里好过。

    其实哪有什么苦衷,盛栖的父母从来不需要她。

    那天乱成一团,盛栖寸步不让,他妈终于不再由着弟弟作主,搬出去世的外婆来护盛栖。

    最终的谈判结果是他妈妈去上门请罪,跟温潋好好解释,看能不能挽回。

    至于盛光明,说丢不起这个人,以后他懒得管盛栖,好坏都跟他没关系。但也别想他去道歉,他自觉没错,也不祝福。

    被人围观跟女儿吵架,盛光明在村里待不下去了,隔日下午的机票,他当天晚上就走了。

    走前,他一直重复着“丢人现眼”四个字。

    余韬送他进城,临了忍不住说了实话:“这一大家子,就属你最丢人现眼,滚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他爸也在车上,呵斥他一个晚辈乱讲话。

    余韬跟他爸说:“有些人一辈子都是孬种,挣再多钱你又沾不上光,敬他干什么。”

    回去以后,他在盛栖房间陪她坐了好一会,盛栖开始没什么表示,后来埋在枕头里,哭了。

    他安慰说:“我会想办法帮你追回温潋,跟她好好解释。”

    但盛栖根本不愁追温潋的事,她只是想哭一场,因为有些战争赢了不代表胜利。

    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水冲净,底下看似痊愈的疤揭开之后,长着腐烂的肉。

    人不习惯满足,但凡缺什么就会执着在上头,她这辈子缺的父爱、母爱,从前得不到,往后也不可能得到。

    她这名字像是为了弥补缺憾,寓意“栖息”,但在今年以前,她没有真正的家。

    哪怕奶奶活着时,她们都是在姑姑家住得多,那时候她没有寄人篱下的概念,但心里明白这是余韬家。

    但她没她说得那样惨,她喜欢的人,没因为她有个不堪的爸就看不起她,也没因为害怕就一脚踹开她。

    她有栖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