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最后的最后(四)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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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喝酒。”

    “不行。”

    “嗯。”

    “不行。”

    会是错觉吗?

    萧子窈蓦然心惊。

    不知怎么的,又或是没头没脑的,此时此刻,暖风疏疏——不过是她多听了这哑巴多说了几个字而已,毫无征兆的,她居然忽然就想起了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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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飞倦的那年冬,沈要便也是这般旁若无人的从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突然走出来,然后说道:“六小姐,您不能喝酒。”

    她当时要多生气便有多生气,直觉自己跌了份儿,便恨不得当场让他滚蛋。

    谁知,时过经年,又是一年冬,一年、两年,这是一个没有下雪的冬天,她哑着嗓子,在团团圆圆的一堆人里坐着,张了半天的嘴,最终却发不出声音,反倒是啪嗒一下、眼羽一垂,陡的就压下一滴眼泪来。

    那开玩笑的人立刻叫了起来。

    “哎呀呀,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来,表小姐偏偏头,我这有手帕——”

    萧子窈十分意外。

    她于是躲闪着,边躲边说:“不妨事、不妨事的,我就是眼睛睁太久了……真的不妨事,我是因为最近看不见东西,眼睛不自觉的睁得太久就很容易干,所以一下子流了眼泪,这不是大事……”

    这的确算不得什么大事,年还要拜,话还要说,这一屋子的人精,总有办法将话圆了过去。

    却唯独一个哑巴,仍是紧巴巴的守在她边上站着,一步也不肯动。

    “……不哭了。”

    他于是小心翼翼的俯下身来,终于鼓足勇气牵起了她的手。

    “走。”

    “不哭了。”

    “嗯?”

    萧子窈抬起脸来。

    果然,无论哭还是不哭,她都始终好看,一张细白小脸,从洋纱旗袍里抻出来,像条蛇似的,脸一抬、头一动,便连带着耳畔那双红玉坠子一起摇颤,仿佛两道血泪一般——幸亏她眼里没光,不然他该有多么自惭形秽。

    哑巴一看她,便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去。

    “走。”

    “嗯?”

    “走吧。”

    他小声嘟囔着,用的是只有萧子窈一人才能够听得清的声音。

    是时,一旁众人已然说到了不久之后的情人节,都是笑笑的,也都是兴趣盎然的。

    萧子窈听着听着,两边都有在听,然后忽然就回握着哑巴的手站了起来,复又彬彬有礼的笑了笑,只道是身子不适、先失陪了,便随着哑巴起身走了。

    宾客里于是有人感叹了一句:“哎,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心思细的!表小姐现在是病人,眼睛一直好不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谈恋爱呢?结果你们还要跟她点鸳鸯谱说媒,倒是这个哑巴心细,始终护着人家。”

    有人听罢,立刻笑道:“他是华老虎送来的保镖,在前在后都是做狗的啦,他心细,这很正常。”

    一直以来,哑巴在萧子窈这儿,基本上都只是个哑巴、又或是个想说话而十分吃力的哑巴,然而,一旦将他放到外人的面前,他便不仅是个哑巴,更是个聋子。

    旁人说他是狗,他便只当听不见,当狗又怎么了,反正他心甘情愿。

    他只管小心翼翼的扶着萧子窈上了楼去。

    白房子的楼上有个露台,平日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栽了几棵山茶花——这花是萧子窈来后才种下的,迟榕以前在此处种菜,种死了便将花盆闲置了,于是萧子窈接手,请蒋孟光为她寻了几棵花苗来。

    她养花一向用心,捯饬花草的事情哪怕是在眼睛瞎掉之后也从不落下,她不方便,便支使着哑巴来做。

    哑巴很是自觉,于是便搬了张椅子来,让她坐着,自己则是埋头干活。

    谁知,他正背着身子同萧子窈一人一面,两人默默无言,却不想,半晌过去,那厢,萧子窈却冷不丁的张口问他道:“哑巴,他们都说你是被华老虎捡来的——被捡到之前,你是从哪儿来的?是内地吗?如果是,那又是内地的哪里?还有,你到底能不能说话,是因为什么原因哑了的?”

    哑巴一言不发。

    是时,他方才剪下一两朵开败了的花枝,便被萧子窈的眼光定在了原地——她的眼睛空洞洞的,里面收不进光来,照旧还是瞎的,偏偏他却瞧见了那眼珠子里的暗光,弱弱的,又很像是泪光,他不太确定,也不敢分清,于是默不作声,连嗯都不嗯一声。

    萧子窈有些情急。

    “哑巴?你还在不在——哑巴,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应声。”

    “嗯。”

    “你——既然你就在我眼前站着,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哑巴又变成哑巴了。

    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