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透析机开始运转，随着陆科体内不能吸收的锯齿胶粒被逐渐排出，她那被掩盖的生命体特征也逐渐苏醒回复。

    陆科看似脱离危险了，但远远没有结束，李大牛知道，在陆科完全“苏醒”的那一瞬间，她原本因为进入假死状态的而中止溃散的灵魂的这个过程会继续发生，要是没有别的外力作用，她会再次迎来死亡。

    血液透析机哪里都可以没有，但医院里绝对会有，偷出尸体在刀夫人的黑店里运作，和在医院里偷偷给陆科做个血液透析，两者风险谁大，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然而李大牛还是选择了借用刀夫人的手来完成这项复活，因为在给陆科注射了“锯齿胶粒”之后，他明显感受到了。

    这位名为‘陆科’的天骄，背后的布置似乎不止他这一个。

    如果仅仅是在医院里进行“复活”的仪式，那等待陆科的就是死局，但……那位天骄强行扭了一条生路在那里。

    原本以为是虎落平原被犬欺，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李大牛越来越好奇，原先只是可怜，现在李大牛的心态已经变了。

    向死而生，李大牛自己做不到，但是他想看看陆科是怎么做到的。

    死路死路，争得是个头骨破露，欲想跳脱此路，还需斩官对将，端的个六亲不认，七遇贵人，八入险境，先面阎王。

    陆科，你可能做到？

    李大牛这时候终于对陆科有了看法。

    在所有人都在疑惑陆科是否能做到的时候，陆科悄声无息的，已然开始了她的计划。

    有人再问，“陆科你可能做到。”

    陆科没有回应，不是不回，不是犹豫，而是她，已然在做。

    陆科的身体还在抽搐，灵魂上的损伤简直不可逆。

    但下一刻，无数的蝴蝶从她身体里飞出，与在虚拟领域蝴蝶那唯美的如同梦境的飞出不同，在现实世界噬心虫就算进化成了通灵蝶也会稍微留一两只在外头，自身甚少飞出宿主的体内。

    因为在现实中，通灵蝶从宿主体内飞出，那真的是从宿主体内飞出……

    他们从陆科的眼睛、鼻子、嘴巴处钻出来，刚出来的时候是黑色的扭曲的小虫子，直到脱离宿主的体内后，才张开他们硕大的翅膀，忽扇忽扇，配合着七窍流血的陆科，画面美丽而惊悚。

    抽搐的女孩、流血的七窍、满屋的黑蝶。

    三种场景元素融合，凄美又绚丽，残忍的如同世界名画。

    在这幅残忍的画卷中，“抽搐的女孩”陡然睁开了眼，但那双眼睛，一片漆黑，这是以恒接手了。

    “福缘”、“霍乱”、“伤痛”、“祈愿”。

    她开口，用不知名的语言朗诵了这四个词，明明是读不懂的语言，但却好像能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陆科的抽搐在此时停了下来。

    但这话语，就像是在虚拟世界朗诵咒语一样，随着陆科的说出，有什么对应的东西动了起来。

    “福缘。”刀夫人袖口处的一枚古铜色的钥匙抖动了起来，在刀夫人没有反应的情况下飘到了陆科的身前。

    “霍乱。”与之相对的，陆科挂在脖颈处的那枚钥匙也飘起来，和刀夫人手中的那钥匙混为一谈。

    “伤痛。”李大牛放在胸口前袋子里的钥匙飞了出来。

    “祈愿。”最后一枚，放在卢卡口袋里的钥匙漂浮向前，和陆科身前的那三把钥匙合为一体，形成一个四叶草的形状。

    刀夫人一直知道黑市的船票打造成钥匙的模样应该是有原因的，可能会开什么宝箱，但他没想到，钥匙竟然是这么用的。

    钥匙是“开锁了”，但对应的不是宝箱，而是咒语。

    四句咒语结束后，陆科的猜想也得以认证，她瞳孔中的黑色渐渐退去，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现在是陆科掌管，她开口，念出了最后的咒语。

    “垂暮的古神，你曾经见过文明长河的脉脉相传，倾听过少许幸运儿的祈愿，兹能否寻求汝的一束目光哀怜。”

    虚空中，听不到的声音在说话，听不懂的声音在哀嚎，不可视不可听，但陆科能感受到，有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目光如有实质，似乎细细观测了陆科的生平过往、未来走向，又将陆科的灵魂给剖开，看了一眼。

    李大牛看着陆科这个样子陡然睁大了眼睛，他想起来在孩儿街的所见所闻，那个中二的神明大人，或许，真的存在？

    撕裂的灵魂已然停下，明明是不可逆的过程，现在却在那“古神的垂怜”下暂停了下来。

    场面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一瞬间，终于有可以听见的声音传来。

    “准。”

    好像远古时期的“皇帝”发号命令，又好像“尊者”应诺条件，一声允诺，言出法随，因果焚断。

    陆科的伤势不仅稳定了下来，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