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长得美，可脑子不太好使。

    她不知道，这位少年妖君为何会喜欢自己。但是，他确实待她很好。

    只要她不拒绝吃药，不说死字，不说离开，他便很温柔。她要什么他都会给，她提的要求他也不会拒绝。

    她从最初的抗拒，开始慢慢接受。甚至爱上了这位俊美温柔的少年妖君。可就在她想要敞开心扉，与他共白首之时，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妖君历劫时有一位师父，他爱惨了他的那位师父。可惜，他的师父却死于他们大婚的前夕。而她，便和他那位逝去的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突然，一切都明朗了。他一位妖界君主，从不缺乏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他怎会莫名对自己这般好，原来，是把她当他师父的替身。

    她觉得很讽刺。若他爱他的师父，为何要对自己这般好。寄托对他亡师的无尽思念么？真令人作呕，这对他师父的侮辱，更是对自己的不公。

    她要的爱人，是要全身心只爱她一人。可他呢？一边对自己温柔软语，一边又对亡师念念不忘。

    呵，真可笑。

    妖君又如何？她才不稀罕。

    可即便如此劝告了自己千万次，心还是会没由来的痛，就是被谁狠狠地抓了一把。

    一滴清泪，划过女子瘦削的面庞。

    良久，她缓缓睁开双眼。慢慢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那张绝美的容颜，她缓缓抚上这张脸，因为这张脸，她得到他的垂爱。可也是因为这张脸，他对她的爱注定不会纯粹。

    她才不愿做别人的替身。她要的是纯粹无暇的爱意。

    下一世，她定要寻觅一个满眼都是她的男子。

    鲜血顺着胸口的玉簪，滴落在洁白的地毯，宛若白雪里绽放的红梅，甚是好看。那好不容易散净的血腥味，又开始蔓延在长生殿，甚至比之前更为浓烈。

    她倒在洁白的地毯上，看到很多人在眼前来来往往，他们脸上或担忧，或恐惧，或窃喜…

    “殿下呢？快去请殿下。”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殿下，殿下去凡间了。”

    ……

    随着生命的流逝，她觉得意识开始混乱。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东西，很多她不曾经历过的东西。模模糊糊，看不清全貌：

    客栈里，稚气未脱的少年，一脸坚定：

    我想保护你。

    玉兰树下，满目柔情的俊美青年一脸认真：

    五年前，你说我年幼懵懂，不懂何为情爱。只是年少无知，便轻许承诺，不知何为责任。那如今，你可愿意给我个机会？

    有红纱软帐里，眼角泛红的男子声音低沉：

    你可想好了？若…若发生了，我便不许你再后悔了。往后，我就是死了，也会化为恶鬼，日日缠着你，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一处喜堂里，大片大片的猩红蔓延，一袭黑衣的男子抱着气息奄奄的新娘子，红了眼眶。

    到了这里，场景里的人物骤然明朗，是他？

    方无忧。

    她不记得与他经历过这些，那这都是什么？是他与他师父的？

    她只觉得脑子要炸了，疼得厉害。罢了罢了，不想了。

    “若你忘了。我便陪你重来一回。”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脑海深处响起。

    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天地间一片雪白，俨然已是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