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恩仇必报,此为公理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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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俗世王朝的规矩森严,天命宫并不遑多让。

    像是各色弟子的衣袍服饰、居住之处、蓄养奴仆等事,皆有明确规定。

    此前也说过,杂役麻袍,外门蓝袍,内门黑袍,真传红袍。

    除却最下一等,其余都是上好的缎子,衬托其身份。

    罗师兄立在台阶之上,站得高,看得自然就远。

    很早就瞧见一位束发戴冠,神清气秀的俊美男子,往烧火峰这里走来。

    那人身着一袭黑底金线的玄色袍服,显得雍容华贵。

    周身气流如水荡漾,莹莹微亮,如同沐浴皎月光华一样。

    “法衣!”

    罗师兄好歹也是拜进器堂的外门弟子,多少有几分眼力。

    他甫一看到来人的衣着,便就知道身份非凡。

    所谓“法衣”,乃是用五色蚕丝织成,浸泡百种灵药,糅合炼器之法,耗费十年而成。

    其质地轻盈,宛若羽毛。

    穿上后,寒暑不侵,可避虫蛇毒物,是一等一的奇物。

    天命宫内,只有各脉首座、乃至于立下功劳、深受栽培的顶尖真传,才能得授法衣。

    罗师兄声音一滞,面色有几分惊慌。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到外门的伙房来?

    就好比帝王将相,绝不会踏进贫民街巷。

    天上的白云,不会落进泥泞。

    因为两者,完全没有交集。

    等那人走近,罗师兄更为震惊。

    盖因,对方后面跟着八位款款而来的美貌婢女。

    或捧剑、或提炉、或执扇……不一而足。

    “年轻俊美、气度卓然、着法衣、排场大……”

    罗师兄并非蠢人,很快就猜出来人究竟是谁。

    高高在上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双腿发软,汗如雨下,再也没有此前的倨傲之色。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惶恐、卑微与软弱。

    “他怎么了?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陆沉走得不紧不慢,眸光似有若无,笼罩住了那位吓得魂不附体,几乎要跪倒下来的罗师兄。

    “小人该死!竟然妄自评议首座!”

    对方立刻弯腰低头,身子向下一伏。

    正如他所说,一脉首座、宫主嫡传,之于杂役、外门、内门、真传而言,无论哪个层次,都显得是那么高不可攀。

    好似盛京城南大街头的府邸住着王爷,街尾巷子里躺着乞丐。

    纵然同在一条街上,两人终其一生也许都不会碰面。

    可眼下,王爷不仅踏进了街尾巷子,正巧还听见乞丐大放厥词。

    哗啦啦!

    烧火峰的山门之前,跪倒一片。

    曾经挨过陆沉一脚的金师弟,更是抖如筛糠,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你是否该死,咱们稍后再论。”

    陆沉倒也没有流露出怒色,声音平淡。

    天命宫上下,似这种以大欺小,恶意霸凌的不公之事,时刻都在发生。

    人心如此、风气如此,难以纠正。

    即便是天南道宗,也未必全然都同门相亲、友爱和睦。

    “你可还好?”

    陆沉拾级而上,出现在那个残疾少年的面前。

    后者双眼一片白翳,视物模糊不清。

    可他记得声音,那张糊满血污的苍白面容浮现一抹激动与惶然。

    “你叫什么名字?”

    陆沉忽而问道。

    “前辈……首座,我、我叫,陆人甲。人为万物之长,甲是天干之首。”

    残疾少年初始有些结巴,后面却说得流利无比,声音嘶哑而嘹亮,震动山门。

    “听到没有,人家有名有姓。”

    陆沉满意地点头,抬眼看向众人。

    “是是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有所冒犯!恳请首座大人大量,法外开恩!”

    罗师兄和金师弟不愧为烧火峰伙房杂役里,混得最好的两个人。

    他们见机很快,连滚带爬磕头认错,分毫也不吝惜尊严。

    天命宫是什么地方?

    大盛江湖之首。

    哪怕由“魔”称“圣”,过去一千八百年,也很难被划入正道。

    别说得罪一脉首座,就算恶了内门、真传的师兄。

    要不了多久就会身首异处,或者发配暴死。

    天命宫从不讲同门之情,更没有什么道义公理。

    比得就是谁武功高,天赋高,靠山硬。

    也许以前并非如此,但在羽清玄强杀卓长云坐上大位后,一切便就不同了。

    “陆兄弟,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

    陆沉没多少兴趣跟一个外门、一个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