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打陈寅昨晚在病房待了一晚上，你早上有见他吧，他说什么了吗？”

    凯西拨弄几下额前细碎刘海：“倒是说了一些。”

    姜玉满眼的期待。

    “不是对我说的，是对我哥。”凯西说，“他走了又回来是了给那两拳。”

    姜玉蹙着眉心吸气：“我看了，你哥脸跟下巴都青了，好大一块伤。”

    凯西还在想怎么安抚母亲，就她说：“我问你哥，陈寅什么下那么狠的手打一个伤重的病患，他没有回答我。”

    “大概是没脸吧。”凯西嘀咕，事如今，理不清剪不断一塌糊涂。

    姜玉没有清：“宝宝，你说陈寅还回来吗？”

    凯西说不准，陈寅打他哥又不看黄道吉日，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

    母两人走进树荫。

    蝉鸣声四起，如今的山庄比从前要接地气，有两块菜地，虫鸣鸟语也多。

    姜玉先是提了下假期结束了要返程，之后才说：“肾的事他知道了，也没说要还给你哥，应该是接受了的。”

    凯西将母亲顶的枝条撩起来些：“他有那意思，被我打压回了。”

    姜玉微顿：“那他之后确没有在这件事上闹，我以他对泊屿，对我们，对方家的反感程度，宁愿死也不要那颗肾待在他身体。”

    凯西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他不觉得这是乐观的前兆。

    那两个人之间的旧账太多，指不定哪天陈寅就翻出来一个，他哥脚底下全是雷，自亲手埋的。

    .

    入了秋，天气渐凉，方泊屿车祸后首次『露』面是在一场酒上。

    萧裴让的人生更换道路后第一次正式与他碰面，哪怕已经和他一样从商了，基因混血的原因占有身形上的优势，但气势方面依旧要弱不少。

    不是输在私生这个灰扑扑的身份。

    是在年轻人的气场。

    他早过立之年，方泊屿站在今天的高度，还不十五岁。

    萧裴让拍拍挽着他胳膊的未婚妻，让她找熟悉的朋友，他手持酒杯轻摇了摇，抿下一口酒，有一点他不太想承认，那就是他放弃原有的成功事业半路改道，除了要握住权势保护女儿，还有部分原因是自尊骄傲的因在作祟。

    年轻人在他面前太狂妄了。

    在那之前，他不论是作萧医生，还是萧少爷，都是被尊重的。

    萧裴让意识自的情绪有一点上，他脚步一转走阳台，打算平复下来了再返回大厅。

    冷不丁的察觉什么，萧裴让朝一处方位看，那有个人，早就坐在那了，整个轮廓浸在暗影。

    花纹精致繁琐的深黑『色』小桌上放着一个杯，面不是哪种酒『液』，是水，快凉了。

    一只手搭在杯手上面，修长如艺术品。

    萧裴让理了理领带，出角度与身份的转变，以及限定场合的因素，他不咸不淡的打招呼：“方董。”

    没有得回应。

    萧裴让不再理睬，背后忽地响起声音，“他出了山庄后的初次治疗和那段戒断期都是你负责的，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让他戒断的？”

    “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准和职业素养。”萧裴让微怒。

    “回避我的问题？”方泊屿笑笑，“还是说，他是你一次失败的病例？”

    “方泊屿，在你向我提问之前，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是他的恩人，也是你的恩人。”萧裴让言词犀利，“当初要不是遇我，他就死了，死在异他乡。”

    方泊屿静默许久，突兀道：“你想要什么？长钺？我那一整个科研团队？给你你吃得下吗？”

    萧裴让抵着衬衫领扣的喉结一动。

    暗影有细微声响，方泊屿将随意放置的腿交叠起来，笔挺的西裤下是一截黑袜，脚踝精瘦，皮鞋锃亮。

    “萧家什么时候对生物医『药』有兴趣了？或者，是你个人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出的这个结论，想必你也知道萧家是分散式经营管理，我经手的项目只在旅游开发。”萧裴让捏住眼镜拿下来，眯眼看远处夜景，背后是权贵名流与醇厚酒香。

    “回上一个问题。”

    方泊屿喝了点水，嗓音没那么低哑了，起来有几分温和的错觉，“无论你想要我手的什么，都不要他牵扯进来。”

    “陈寅是我的朋友！”萧裴让年长许多，在心理咨询一行工作多年，竟然轻易就被挑起个人主观情绪，对方还是一个有某些缺陷或者障碍的病人，他的眉宇间『露』出被诋毁羞辱的愤然，“不要别人想得太卑劣，我对陈寅的好感来源他身上的品质，和其他无，更没有所谓的目的！”

    方泊屿呵了声：“多久了，还念念不忘，这样的医患系真让人感动。”

    “我后来想注他的病情，一方面是医德跟责任，一方面是好奇的成分在面。”萧裴让闭了闭眼，用坦白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