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开着,  风呼啸着把雪往里送。

    靠近门边的地毯很快就浮了一层湿意。

    “你穿的太了，快进来。”章珉『舔』了『舔』唇上的苦涩烟草味，“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

    他似才想起来,  “啊,  对了，你跟宋姐姐的婚礼取消了吧，出什么事了？我白天忙着当新郎也没顾得上问你。”

    “砰”

    方泊屿把手机扔到桌上。

    章珉垂一瞥,  亮着的屏幕上有张照片,  在车前,  他把下巴抵在陈寅肩头,  蹭他头发的画面。

    现在他面临的状况，像一个准备充分的演员还没开始表演,  导演就喊杀青了。

    也像一个人情感正激烈敏感时被扒开头颅，往里面浇了一瓢碎冰。

    心跳，呼吸,  脉搏,  多巴胺，生命力……一切都戛然而止。

    章珉挪步到沙发那里,  放下拐杖坐下来，身上的白『色』薄『毛』衣领口略大,  灯下他瘦白的胸口，起伏的弧度正在减弱，他两条手臂撑着腿，脚踝有一圈不规则的纹身,  像心率图。

    “原来我前脚把大叔弄到儿，你脚就派人在附近监视了，幸亏我没强行把他带出省,  不然我还真怕自己一个不慎死在你的人枪口下。”

    说着，鼻子里溢出一丝怪里怪气的笑，“你还真……忙完了立刻赶过来，要接他回去啊？”

    桌上的手机在震，有电话打过来，方家老宅的，佣人小心翼翼的向方泊屿汇报说老夫人醒来没到他，不肯吃『药』，他开口，嘶哑的嗓音里带有疲态：“叫医生过去。”

    “『奶』『奶』气到了吧，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希望你成家立业，好让她抱到重孙子。”章珉搭在腿边的两只手贴在一起，拉开距离，又贴上去，“你看你，大学时期就开始创业做投资，自立门户不靠方家，还甩不掉联姻的老戏码。”

    方泊屿又接电话，回他母亲。

    “泊屿，我来山庄了。”姜玉今早才下飞机，一天下来折腾得够呛，身体都吃不消了，她掩着自己的忧心跟不舒服，“你受着伤，怎么出门了？”

    方泊屿言简意赅：“有事。”

    “不去找他了？”姜玉欲言又止，“你忙吧，遇事不要太急躁，尽量注意自我调节，自我疏导。”

    急躁个词，怎么会出现在一向冷静沉稳的大儿子身上，姜玉不假思索说出来愣了半晌，“找到了就带回来，别在外面过夜，舆论风波还要持续一阵子，暂时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末了又说，“我让人在厨房给他炖了汤的。”

    方泊屿挂掉，看到助理前不久发来的信息，他敲手机键下通知取消天的所有行程，接着就去门口和进行中的项目合伙人电话交流。

    么晚了，私事事依旧不消停。

    不知手机那头的合伙人说了什么，方泊屿两指并拢按着眉心，谈吐成熟自信。

    章珉一直看着他，忽然问：“泊屿，你没办婚礼，不会因为大叔不了吧？”

    方泊屿把手机机。

    “真的假的？”章珉面对没反应的方泊屿，他夸张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静默了会就前言不搭语的说，“当初你说你对王家一种『药』的配方感兴趣，我好奇想拿来看看个什么玩意，王家打着攀上你的主意，不知死活的跟我拿乔，还给我下『药』想来一出生米煮成熟饭母凭子贵，我干脆一脚踩平了，件事你知道，你没问过我，『药』方在我手上，你也没跟我要。”

    “从小到大，不管我对你身边的人做什么，还怎么用陈寅，你都无所谓，为什么变了？你竟然变了。”

    章珉撩起皮，视线，哪里受了伤，嘴上说，“李岐然跟夏不把陈寅绑去小树林，你不查到背人我？”

    方泊屿朝楼梯方向去。

    “你查到了，但你不来找我，你总样，对实验外的事都不在意。”章珉握紧拐杖，有点语无伦次，“圈子里的游戏无论多新鲜猎奇，你向来都旁观，不阻止也不加入，原先你只管那些医学书跟玻璃器皿里的各种『液』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个陈寅？”

    方泊屿脚步不停。

    “换个问题。“章珉看手上的拐杖，“我记得你前不久才说自己不同『性』恋，那他算什么？”

    方泊屿塌上楼梯：“我说过，我的事。”

    章珉错愕片刻：“他你的事？意思吗？样吗？”

    方泊屿边上楼梯边说：“我上次警告过你，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今天的事，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章珉把手『插』入发丝里：“你要解释……行，我解释……”

    “你不适合陈寅。”

    那一瞬间，上楼的脚步声停了。

    方泊屿侧过头偏向楼下，终于看了他一，尽管只一点余光，他喉咙快干死了，够到面前桌上的酒跟酒杯就开始倒酒，手不稳，酒洒出来不，打湿了他的『毛』衣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