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瓶瓶罐罐都不知道么时候被拿掉,  只有一匕首跟一个结婚证。

    这场面太诡异，诡异中透着惊悚。

    陈寅怔怔的站着。

    方泊屿他带到桌前，按着他的脸贴在结婚证上面：“不翻确认一下？”

    陈寅使劲挣脱,  桌子刮擦地面东倒西歪,  结婚证跟刀掉在地上，被他踩在脚下，他打着冷颤不断干呕。

    方泊屿在他面前蹲下来。

    陈寅呕得眼红满脸泪,  他的脚踝被握住,  抬起。

    方泊屿捡起结婚证,  慢条斯的擦着上面的脚印灰,  面部的神情晦暗不明。

    陈寅双手遮脸大口大口喘气，他从短裤另一边的口袋抓出手机,  抖着手找号码。

    “给谁打？”方泊屿起身。

    陈寅按下魏一闻号码的前一刻，手机就被挥，那力道可怕,  他整只手都疼痛发麻。

    后手多一股冰凉坚硬的触感。

    那匕首。

    陈寅下意识就要扔掉,  可扣着他的那只手又冷又稳，方泊屿在『逼』他动手,  他不敢置信嘴唇发抖。

    刀尖被带着抵向白衬衫。

    方泊屿一直盯着陈寅，气息都没变化,  反复『逼』人杀自己的不他。

    陈寅头皮颤栗，眼前出现重影，等他清醒点时，已经用另一只手挡在刀前面,  掌心瞬间就传来刺痛，有一滴血穿透凝固的浮尘，啪地砸落在地。

    接着又一滴,  滴。

    手背上的禁锢撤。

    匕首掉下来，发出略显清脆的声响，在死寂中听起来尤为明显。

    陈寅手上一片血红，他的眼恢复一丝平静：“不会捅你的，就个没权没势的老百姓，你死伤方家不会放，为么要为你这个畜生赔上一条命？”

    第二次，第二次这么叫他。

    方泊屿阖起眼，面目一闪而狰狞。

    “你结婚生子，还养几个情人几条狗都不关的事，你脑子装的么，屎吧，发生那么多事，你到现在还以为爱着你，以为不能接受你成家，带着结婚证来试探，想看为你要死要活的发疯，跪在地上求你。”

    陈寅越说越痛快，呼吸都不那么吃力：“你老说在演，看你在自己的戏，醒醒吧方少。”

    方泊屿掀起眼帘，阴鸷的看着他：“说想明白求再抱你一次，转头就打晕绑起来，说认清现实不再相实际偷偷跟上船，说不会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后来还哭还拿死威胁，说失忆不记得却没有廉耻的缠上来……在山庄求你，睡觉都攥着衣服叫别走别不要你，结果却跟着母亲走不回来……”

    陈寅往后退被『逼』到墙角，方泊屿低着头，“你有哪句话说到做到？”

    “别他妈一副一次又一次撒谎骗你的样子。”陈寅笑出声，“跟你说的话多去，怎么你选择『性』的挑挑拣拣记住的吗？不还说，这辈子最后悔的就就认识你？”

    话音未落，脖子就被掐住，脸青紫。

    “为么训几年，”方泊屿的轮廓映在陈寅清醒嘲讽的眼中，“又没用。”

    “还能出来，”他靠近些，语调近似温柔的呢喃，却裹挟令人心惊的戾气，“竟还能出来，还要跑。”

    陈寅不停抖动。

    “出来不到一年就勾搭几个人，陈寅，你贱不贱。”方泊屿的手掌上移，虎口卡在他嘴角，打他咬得咯咯响的牙关，任他湿热的唾『液』打湿自己的手，“你这副身体被调|教出来的，除，还能接受谁？”

    陈寅流血的手方泊屿干净平整的白衬衫抓脏，留下凌『乱』的血印。他治疗戒断有多痛苦，萧裴让作为他的医生都不能体会到多少，这世上没人能感同身受。

    没有人知道，他还没失智前的那些日子，有多少次都想死一百。

    想死，又不想死。

    不转运吗，这才转多久。

    陈寅的视线变得模糊，那匕首又回到他手，方泊屿非要他承认他会接受不的杀人再殉情，他挣扎中情绪于激烈，脑子像在敲大铁锤，身子顺着墙往下滑又被提起来，意识渐渐涣散，情感那块死皮始发痒，要长出渗透怨恨的新肉。

    方泊屿为么就不放。

    这么多年，还没折磨够吗，还想怎么折磨？不的要死才能算？

    为么就认定还爱着？的爱不一不值吗？

    以前跟他说爱，说不通。

    后来说道德，说不通。

    现在说道，还说不通。

    方泊屿四周都铜钱铁壁，他活在自己的世界，有另一套跟世俗常规完全不同的法则。

    曾经干嘛要想尽一切办法解他，离他的心近一点。

    他根本就没有心。

    方泊屿不才疯的，他一直就个疯子，想么做么都不正常人能解得的。

    怪物。

    这就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