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了下，她迟疑的问：“这么疼吗？”

    黄薇点了点头。

    她人生第一次，觉得一个小伤口，能疼成这样。程璐云没了办法，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轻轻擦掉了黄薇的血。第一次被照顾的黄薇一颗小心脏脆弱极了，她捧着自己那颗易碎的心脏脸却不自觉红了起来。

    程璐云对她真的很好。

    会给她做饭……就是做的很难吃，会给她夹菜，会给她吹头发，会给她递水果，她从没这么直接体验过别人照顾她，初中时发烧三十九度五黄薇都得爬起来做饭，被人无微不至照顾着的时间几乎没有。

    更不要说，还有人为自己擦拭伤口，担心着自己。

    黄薇最终还是没忍住，一边红着脸、一边红着眼，眼泪水滴滴答答往下滑落，让程璐云完全搞不清。

    在程璐云这儿，黄薇是个很不寻常的人，不寻常的地方体现在很多地方。一开始的时候，她有想过黄薇会哭，也许在被自己逼着耕地的时候、也许是面对有人死亡的时候……但她失算了，这些事情在黄薇那好像算不了什么，她脸上都不会变颜色。

    程璐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的馅，黄薇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她很聪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状似没有发现她和黄澄澄的怪异之处。程璐云以为自己看不到软弱哭泣的黄薇，却没想到在此刻看到了。

    她觉得……黄薇应该不是被玩家和刚才爬过去的东西给吓着了，一直到刚才，她都还是之前那个黄薇。直到现在，她突然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哭？程璐云不明白，她无法理解黄薇，一点都没法了解。

    可是看到人哭得渐渐上不接下气的，程璐云犹豫了几下，还是没有不管她。黄澄澄都很少有这么哭的时候，这么大一个人了，怪丢人的。

    程璐云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黄薇半搂进了怀里，让她埋头在自己怀中，也不哄她，就这么自上而下，微眯着眼睛看着黄薇。

    黄薇哭了半天也意识到了不好意思，可程璐云的怀抱实在太过舒服，她不想出来。

    在以前，黄薇总觉得鬼是冰冷的，毕竟以前看的小说、电影、电视剧，都是这么说的，然而在这里不管是程璐云还是黄澄澄，她们俩都是温暖的。对黄薇来说，人，反而是冰冷的存在。

    “薇哥儿还不想起来吗？”

    程璐云的话淡淡的，可黄薇还是觉得她在娇纵自己。要是感到不开心，以程璐云的本事打开挥手间让自己弹指湮灭，大可不必这样拥着自己。黄薇的脑袋抬起了一点，用非常虚弱的语气对程璐云说：“我好痛，起不来。”

    程璐云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到最后也没推开黄薇。下一刻，黄薇有一瞬间的失神，等到她再醒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程璐云背在了背上。她就这么背着黄薇，朝着刚才玩家们走的地方一步步行去。

    程璐云一手搁在黄薇屁股下面让她不至于滑落，一手还拿着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只能说不愧是当鬼的，这个力气普通的活人女子肯定做不到。她们走了好一段路，才来到了山洞跟前。黄薇还朝着来时的路看了眼，黑黢黢的山洞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可这也让黄薇知道，之前玩家们离开的方向就是山洞出口。

    而程璐云，是从山洞深处来的。

    这一路难免道路坎坷，但程璐云背着她如履平地。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如果不是知道实情，黄薇能被程璐云吓得半死。

    出山洞后，外面已经黑了，月亮挂在了天上，散发出盈盈月光。

    那月光很亮，照着脚下的路，她们从后山往前走，就靠程璐云两条腿，到家的时候也花了很长时间。可被程璐云背着走在田间小路上、听着周围蛙声两三片的时候，黄薇想：这条路要是永远没有尽头就好了。

    她小时候走的乡间夜路次数很多，紧紧攒着手里的手电筒，生怕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什么东西，可那么长的路，只有小小的黄薇一个人。

    现在不一样……黄薇将头搁在程璐云的肩膀上，她伸手环住了程璐云的脖子。

    乡间夜路还是跟以前一样，看不到前顾不到后，陪着自己的还是个鬼，可黄薇前所未有的安心。

    ……栽进去，就栽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