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也是一样。

    想到这一点，程璐云的笑容温柔得好像要滴出水来。

    其实她这样挺吓人的，不管是谁来，经历过这么多事，她还笑成这样，恐怕都会被吓得半死。

    黄薇就不一样了，她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是个恋爱脑，而且还是绑定程璐云的恋爱脑。不仅是个恋爱脑，还是观察入微的一个人，她看见了程璐云眼底的眼神。

    她在审视自己，她在怀疑自己……黄薇微微愣住，她不是很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会让程璐云这么不安，但程璐云怀疑自己是应该的，如果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人一天到晚说些油腻的话，黄薇估计也会怀疑她。

    程璐云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或者说女鬼，但对黄薇来说，除了天天想捉弄她、恐吓她之外，也没对她干过什么坏事。

    就连现在，也只是在吓唬自己。

    黄薇发现了这件事，心也渐渐镇定了下来，她突然想到了更多的东西，逐渐明白了一件事。

    对于程璐云来说，村子里的鬼，其实并不是站在她那一边的……黄薇手扶着凳子的边缘，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站在了程璐云的跟前。

    刚才俯视的视角转变，变成了程璐云仰视着黄薇。她的头发斜放在一边，另一边有几缕头发丝贴着脸，整个人看起来格外乖巧。

    黄薇早该发现这点的：对于程璐云来说，村民并不是她的盟友，也不是她的手下。村民们对她只有害怕、畏惧，他们会听从程璐云的命令，绝不是因为发自真心崇敬着程璐云，而仅仅是害怕自己被程璐云杀死。

    甚至于，他们之间说不定本来就有仇。

    没仇程璐云也不可能让那些村民们就算死了也还要劳作，他们总不可能是自愿种田的吧？黄薇早就知道这个村子所有的村民，其实都知道是鬼，都明白自己的情况，总不能还天天特别开心跑去种地？他们是被程璐云逼着劳作的，无冤无仇的，谁没事找一群死人的麻烦。

    显而易见，村民和程璐云也不是一边的。

    如果这样分析的话，翠姐和程璐云，其实也不在同一阵营，对于程璐云来说，翠姐只是一个比较好用的棋子。她听话、乖巧，又因为两个女儿可以和黄澄澄一起玩，所以在黄薇看来她们才像是同一阵营的。

    黄薇叹了口气，早和她说他们有仇多好，至少自己不会会错意。

    但程璐云肯定不会说的，她要是能够说出口，她就不是程璐云了。

    黄薇站在程璐云面前，低头看着程璐云，她声音清脆：“阿云，其实你也讨厌翠姐她们是吗？我离她们那么近，其实你心里也不舒服对吗？”

    程璐云脸上的微笑微微一滞，但还是很快恢复原样：“你在说什么？”

    “你讨厌她们的话，就和我说，什么都憋在心里的话，我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澄澄要比你诚实多了，不喜欢的事情会说出来、不希望我做的也会如实告诉我。阿云，我说过我知道你是什么的，虽然的确会有点害怕，但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变得不再喜欢你。”

    黄薇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她的眸子紧紧注视着程璐云，刚刚的害怕消失得无影无踪，让程璐云根本不明白黄薇打算做什么、她在想什么。

    黄薇这个人，从头到脚，程璐云都看不穿。

    更出乎程璐云意料的是，黄薇弯下了腰，靠得离程璐云更近了些。

    程璐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和刚刚黄薇做的事情如出一辙。她们两人从这一刻开始仿佛对调了身份，黄薇才是那个大BOSS，而程璐云只是一个被捕获的小可怜。

    “不用试探我也可以，如同我告诉你的那样，我就是喜欢着你。”

    黄薇的声音并不大，但就好像雨滴落在干地上，每一滴都格外明显，程璐云已经无法和黄薇对视，她忍不住偏过了头去。

    ——阿云，真的对我非常好。

    黄薇这么想，毕竟程璐云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喜欢油腻的人，要是自己面对自己讨厌的人，还做出这样的事情，说不定会一巴掌直接扇过去。可程璐云不仅没有干掉自己，反而直接忍了下来。这让黄薇心中冒出了期待：其实程璐云，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吧？

    她看着程璐云，视线一直没有错开。

    脑海中有个声音，悄悄响起：糟糕，好想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