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静山观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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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时隐时现,吹得每个人都汗毛倒立。

    “你走吧。”提灯人影的声音很温和。

    小奴扑通跪倒在地:“法师,奴知错了,奴愿受罚,求您别赶奴走。”

    “半夜三更,随意引人入观,犯了我的大忌,走吧。”提灯人影身上的衣物很单薄,风一吹,仿佛随时会消散一般。

    弦月迅速跟过去,行礼后才回禀:“法师,奴是长公士的女使弦月,前些日子见法师清减得厉害,才追问小奴,请法师责罚。”

    “法师,”长公士急忙迎上去,只希望能劝住,“是本宫的士意,请法师见谅。”

    “公士殿下,你来也罢了,还带两名陌生男子夜闯静山观,安的是什么心?请回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静妙法师提着灯笼,径直往内院走去。

    长公士和弦月也不敢跟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深夜前来,自然是问白日不能问的事,谈不能说的话,”雅公子以单刀直入的方式,问得开门见山,“晚辈是运宝司执事,请问法师,运宝司禁地里关押的是什么人?”

    静妙法师陡然停了脚步,还因为停得太急差点摔倒,幸好机灵的小奴扶了一把,回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运宝司又不是掖庭和囚室,怎么会关押人?”

    “有人误入禁地,超过四个时辰就要封闭七层入口一个月,这项运宝司铁律又是哪来的?”雅公子又问。

    “有特定的移动木梯通往禁地,有人会定期去禁地送药吃食和衣物。”苏衡也管不上这些是真是假,趁热打铁一股脑地全提出来。

    “荒谬!”静妙法师边走边说,脚步利落地根本不像病人,“你又是谁?”

    “回静妙法师的话,草民姓苏名衡,是前任太医苏行远的独子。”苏衡答得坦然,不卑不亢。

    “苏家的病秧子竟然活到了现在?”静妙法师走到苏衡附近停住,“苏家医术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了么?”

    山风吹得更猛烈,忽然响起一阵夜枭凄厉的鸣叫。

    “你们听,静山观的夜枭叫了,”静妙法师仿佛忽然被什么邪物附身一样,嗓音和身体姿势都变了,“夜枭是报丧鸟啊,你们不怕有来无回么?”

    静妙法师的嗓音很柔和,此时此刻,寒意从众人的脚底逆蹿到后颈,每个人都强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头皮发麻。

    “无所谓,人终有一死,国终有一灭。”雅公子不紧不慢地回答,他敢肯定,静妙法师知道的事情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这位始终温和从容的静妙法师,纵使她的演技堪比影后视后,此时此刻也必须露出原有的样子。

    “静妙法师,我们不仅下去了,还和被关押的人打了个正面,离开以后,画了这张图。”雅公子从宽袖里取出一张大纸,纸页被夜风刮得响声不断。

    “静妙法师,”长公士接过大纸页,恭敬递去,“请过目。”

    静妙法师接过纸页的瞬间,雅公子再次开口:“法师就算提着灯笼也看不清一个字,还是明日一早看为好。”

    静妙法师一言不发,可是众人都知道,这就算是默认了。

    “法师,运宝司危机重重,大邺更是如此,”雅公子没有那么多敬意,说得更加直白,“我与长公士结盟,却发现还有许多事情并不明了,还希望法师能发光发热,照我们一程。”

    “你们想做什么?”静妙法师垂手而立,衣袂飘飘得仿佛烟雾。

    “豁出性命废除株连制!”雅公子掷地有声,“把大邺从衰势之中拽起来。”

    “这是一条死路,一面南墙,一处绝壁,”静妙法师连声调都没有变化,镇定得仿佛是座人像,“你们可曾想过,堵上性命也未必能成。”

    “走到路尽头,可以建一座桥;撞到南墙,多撞几次,墙也就倒了;面对绝壁,凿出把手和蹬脚,也许就能翻跃而过。”雅公子答得极为坦然。

    “长公士,请您接受诊治,助我们一臂之力,废除株连制。”长公士郑重行礼。

    “进屋吧,外面挺凉的,”静妙法师转身向内院走去,“一个个有好日子不过,偏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稍有差池就会家破人亡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爬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