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5. 念旧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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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学教授们身后跟着那个巧克力发色的小卷毛青年人,那个画家目不转睛地盯着螺旋塔,耳朵上居然戴着一个完全不符合人设的粉色兔子耳罩。
木川唯跟在濑诺后面,金看了她几眼,确定她仍然非常清醒后松了一口气。然后,画家率先走入塔底,木川还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在金不知道的地方,她们的关系已经变得这么要好了吗。
“我走了。”木川对他说。
对此,金的反应也只是微微点头。
木川唯从极大的树状生物下方走过,耳边是犹如恶魔低语的杂音,幽蓝色河面泛着成线的阴影,然后站在那个投下足以破坏大脑的螺旋塔底。她毫不犹豫、在未知中踏出第一步。
无数暗影在尽头发出抓挠声,她无法识别影子和光亮的分界线,一定有什么东西存在于空气中,但只要她一开始思考那东西的真身,就会无法遏制地开始头疼,本能地产生幻觉,耳边回荡低吼、低声嘲笑。
通道也好、塔内也好、石梯也罢,完全没有灯火。相比之下,在黑暗的道路上攀登总感觉没有尽头,阶梯形状不太方正,地点一变,明暗差也有变化,这种不完善的判断方式,令视野和五感更加模糊不清。
向上延伸的通道保持着相同的倾斜度,步行其间,让木川莫名想到了在地下潜行的情景。她一圈又一圈地回旋着攀登,听不见前方人的脚步,同样也听不到后面理应跟着进入的其他参与者,旋即到达塔顶的一瞬间立刻又反向回旋下行。
她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前方的黑暗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磁场缘故,人在这样的气压中无法将精神转换为身体能力,想必其他念能力者不能使用能力的原因也相同。
一时间,她忘记了身处螺旋塔的目的,只有之前的想法在脑中不断环绕。
她边走边感受到自己正处于下坡的斜道,石砖表面凹凸不平,大概一不留神就容易失足落下去。就在她一路向下走到塔的另一侧时,眼前被微微晃了一下,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浮现古怪的光亮。
显然,那是有机生物,或者说曾经是有机生物——木川唯盯着暗中发光的墙壁挂画。
那是一幅尺寸不大的画,画的是一个无限延伸的矩形地下室内部,墙壁贴满黄色壁纸、光滑、空旷,而且没有中断或装饰。画面表明它是整个超维度空间的起点,巨大空间的任何部分都看不到出口,也看不见火把或其他人造光源,但有一片强光滚过整个空间,使整个画面沐浴在一种可怕的不适当的光辉之中。
——梦核感。
木川终于想到了具体的描述词。
在很多恐怖片中,经常会出现类似长长的走廊、隧道,或者是深夜里空无一人的教室。这类连接两个特定时间与地点的过渡场景,人们往往不会在其中过多停留,因此对其大多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而当近乎无限的阈限空间从过渡成为主体时,人会产生一种既熟悉又陌生、“不知从哪来也不知到哪去”的强烈不安感。
她朝那副“画”伸出手,在潜伏的黑暗中,模糊而全新的诡异疯狂感依然险恶地盘踞在周围,就像长着蝙蝠翅膀的恶魔蹲踞在暗处,用那双足以看穿异空间的毁灭之眼睥睨着她。
周遭越来越暗,她听见了轰隆声,就算很轻也足够达到恐怖的效果了。木川头晕眼花地踏出脚步,感觉自己眼前一亮,面前出现了一片黄色,不自然的黑暗也逐渐退去,视野偷偷在眼底打开,光线也从头顶照下来。
这是一个非常辽阔的非欧几里得空间,外表类似于零售店的密室仓库,所有暂时目所能及的环境都具有相同特征:单调的黄色墙纸,老旧潮湿的地毯、分散的电线插座,以及不同位的荧光灯。
荧光灯正以恒定的频率嗡嗡作响,比普通的灯管更响亮突兀。大部分穿过塔内的人都到达了这个空间内,他们正用打量的目光观察新到的木川。
她无视这些视线,环顾四周寻找濑诺的身影。
这个类似密室仓库的空间大概很容易迷路,从其他人的反应是站在入口处不动就能看出来。每个房间都长得不尽相同,视觉上又看不出问题,估计很难导航,搞不好定位和罗盘都无法发挥作用。
紧接着,木川唯的视线定格在最右侧的墙角位置。
——穿着长袍的中分头男人站在那里。他的长相很普通,中年人,不排除念影响年龄的可能性,两撇八字眉,小胡子在唇上呈现倒半圆,眼睛有种纵/浴过度的虚浮。
木川会看他,是因为对方正直勾勾地望过来。
那一刻,一种如同癌症和霉菌般的阴晦伸出触/手,无形中绞上喉咙,在空气中弥漫着粘稠、未知的肮脏。他没有移开目光,在可以称之为脸部的地方,男人的眼珠子死死地流露出毛骨悚然的凝视。
用怎样的言语才能形容男人的凝视呢?
这个人毫无遮掩的盲目扭曲打量仿佛是黑暗中蟑螂和蛆虫的一员,在无休止的蠕动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