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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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梶氏特有的浅褐色,自己则原氏的灰绿,衍儿则继承了道闲漆黑的眸子。

    此刻,衍儿目中泪水盈盈,在黯淡的月光下水润闪耀。

    在衍儿的眼神中,凛看出了最为真挚的依恋和前所未有的热切,颤声问道:“你已知晓了我的身份?”

    衍儿拉着她的手,笑道:“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觉得你就是母亲本人,可父亲始终否认。”

    母女二人深深对望,凛心中对她曾有过的寒心,失望,愤怒此刻都烟消云散,唯有未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的深深愧疚。

    过了许久,凛才从汹涌的情感中回过神来,问道:“你为何会被关在此处?”

    “回京后,瞳伯揽下了胜利的全部功劳,进一步提升他对议会的掌控力,架空了大公道珏,又以法杖失踪一事威胁我。我服了软,假意继续迎合,主动将各种事务的决策权让与他。在你与父亲逃离京都后,他便将我囚禁,当作日后威胁你们的人质。”

    在衍儿当众宣布与道闲断绝亲子关系后,道闲和凛对她彻底失望,以为衍儿已完全倒戈向了瞳,因此逃离时并未带上她,未曾想衍儿实则也身处困境。

    凛因自己的疏忽深感愧疚,抓着衍儿的手连声道歉。

    衍儿轻拍凛的手背,反过来宽慰道:“若真要说抱歉,该是由我来说。若不是我曾对瞳伯有过一厢情愿的迷恋,受了他的蛊惑,将掌控议会的权力让与他,你们也不会陷入这般被动的境地。”

    凛心疼道:“你为何不向我或是道闲暗示你的难处?为何不告知我们,你并非真正归顺于瞳?”

    “出行时,我身边总有瞳伯的人跟随,我始终没能候到向你们道明真实想法的机会。我也担心瞳伯对父亲敌意之甚,即便父亲一再退让,他仍将父亲视作眼中钉,不会善罢甘休。总得有个人留守在京都,把握瞳的动向。”

    听闻此言,凛心中的愧意更甚。“你父亲在京都安插下了谍探打听消息,何须你这般冒险?”

    “瞳伯眼下并未疑我,仍准我每日上议会,听取各项事宜决议。我便继续假装做他的提线木偶,从未妄发言论,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你何时看清了瞳的真面目?”

    “他温文尔雅的姿态真是相当迷人,我一度深陷他的温言软语中不能自拔。那时法杖的强大力量让我信心膨胀,不满父亲一向审慎小心的做法,与父亲相对的,瞳伯则经常说些鼓舞肯定的话语,来讨得我的欢心,使得我变得更加自负。

    战争开始后,我渐渐发现瞳伯总会将父亲安排到前线最危险的地方,频繁将他置于困境之中,在众人面前对父亲的言语攻击也愈发不加掩饰,态度无礼傲慢。

    我试图劝解,却头一回遭到他恶言相待。我终于体会到,他待我面上看似体贴备至,实则并非真正地关切。可等我意识到这一切时,已经无力转圜,也逐渐失去了法杖的控制。那时我并不知晓丢失的法杖在母亲手中,只得顺从瞳伯,由他摆布,甚至让他夺走了你留给我的那条吊坠。”

    话及此处,衍儿不由懊恼道:“我想拿回法杖,夺回一些主动权的念头太过强烈,盲目听信了瞳的建议,在中秋宴前从你手上要回法杖。没想到瞳转手便将法杖藏匿于黑晶石秘盒中,也没料到他会在宴席上给父亲设计这么一局,让父亲身败名裂。”

    “道闲身中狼毒之事,既不是你走漏的风声,事后你也没有承认,对吗?”

    “我虽着了瞳的道,可这样重要的秘密我绝不会泄露,即便事发了我也没有承认知情,只装作和其余旁观者一样惊讶,暗地里联系姑母道珏,试图挽回局面。”

    凛叹道:“我竟信了瞳的鬼话,以为是你忌惮我与你争神主之位,故意泄露了道闲的秘密。我理应有比你更好的分辨和判断力,却还是被瞳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你生怨,将你独自留于漩涡中心。”

    衍儿虽摇着头说自己承受得住,泪水却从她白皙的面颊滑落,楚楚可怜,格外令人动容。凛心又是一紧,急声问道:“他可有伤害过你?”

    衍儿摇头否认,犹豫片刻后,又道:“昨日我在书房时听见了你们的动静,抱歉我不能够出面阻止。”

    凛略松一口气,道:“那是瞳故意弄出的声响。不过即便他真对我下手,我也能挨住,只要他不将魔爪伸向你就好。”

    母女二人的脑袋靠在一起,沉默良久。

    凛这才察觉到殿内寂静得有些诡异,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屋里、屋外皆无人陪夜,问道,“这儿没有人侍候你吗?”

    “许是担心殿内人受到法术操控,协助罪人出逃,正谬殿中使用的是皆是法物。平日里的基本生活还算便利。”

    时间过去太久,殿内的细节处,已被淹没在凛的记忆深处。凛暗下决心,要尽快使衍儿脱困。

    一个计划渐渐在凛的心里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