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音刚落，塞拉就指着眼睛，对酷拉皮卡说：“我现在佩戴的是一副电子眼。”

    为了这次见面，塞拉特意涂上了用来遮挡伤疤的药膏。

    她的手指小心地避开自己的伤口：“找回眼睛，西莉亚就会和我分开。”

    酷拉皮卡张了张嘴，最后他问出了和旋律一样的问题：“……很痛吗？”

    塞拉则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我不记得了。”

    “至少我活了下来。”塞拉说，“我感受到的疼痛根本无关紧要，死去的人甚至都没有办法宣泄他们的怨恨。”

    你们站在开阔的街角，明明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非常温暖，你却能够感到塞拉的心中只是冰凉一片。

    “那些人，我会杀了他们。”塞拉说到这儿甚至笑了一下。

    酷拉皮卡没有笑，他捏紧了手中的塑料杯。

    “那些人，他们是谁？”他的声音平静，但你绝不会小瞧他的决心，“塞拉，你见到过他们。”

    “我的确见到过他们。”塞拉承认道，“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你。”

    “就连西莉亚都不知情。”塞拉抢在瞬间变得激动的酷拉皮卡之前，冷笑着继续说，“我现在觉得，复仇只有用自己的双手去实现才有意义。只有这样，盘旋在我心中的怨恨才有可能被消解，我才可能逃脱每个夜晚的噩梦。”

    她垂着眼，看着比她矮上一些的酷拉皮卡，你能辨认出酷拉皮卡脸上的不知所措，塞拉一定也可以。

    可即使如此，塞拉还是将剩下的话说出了口：“没有人比我更有这个资格，就连酷拉皮卡也不可以——因为，我才是目睹和经历了这一切的人。”

    塞拉的声音轻柔，甚至还叹息了一声：“毕竟那个时候，酷拉不在啊。”

    言语当然是有杀伤力的。

    你瞧着酷拉皮卡脸上骤然变化的神色，你很确信塞拉是故意这么说的。

    为什么人类明明在意对方，却还要刻意说这样伤人的话呢？

    希望酷拉皮卡能够幸福。

    希望酷拉皮卡能够忘记一切，能够作为全新的人而活下去。

    当时塞拉和你这么说的时候，也许确实存在着试探你的能力的念头，但你很确信，她的这份关心不会是虚假的。

    ‘你是不想让他去复仇所以才这么说吗？’你不理解地询问道，‘可是，我不觉得你这样就可以阻止他。’

    塞拉没有搭理你，她继续对酷拉皮卡说：“我可以接受情报交换。我在追逐火红眼的下落，不过并没有什么进展。尤其是属于我的那一双，我尤为需要。”

    酷拉皮卡终于说话了：“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会去做。”

    “我确实不像塞拉一样那么有‘资格’。”他说，“但这本来就是我需要，而且也想要去做的事情。”

    你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们明明是这个世界上血缘关系最近的两个人了，明明也互相关心，可是交谈的内容却一点也不亲近。

    ‘别做多余的事情。’塞拉警告你，‘不然即使是西莉亚我也不能接受。’

    她甚至向你解释了起来：‘我没打算阻止他，我很清楚，酷拉皮卡从不听劝。’

    你能够感受到她在这么说的时候内心的柔软，她在怀念他们曾经针锋相对的争吵。

    ‘复仇是一条毁灭的路。’塞拉说，‘那我只要赶在酷拉皮卡自我毁灭之前，做完我应该做的一切。’

    这称得上是善意的谎言吗？

    你瞧着手中仅剩冰块的空杯，塞拉和你解释完就又丢下身体跑了。

    你长长地叹了口气，要是旋律在这里就好了。

    你苦恼地想，说不定奇犽也会很有办法，你看着面前的酷拉皮卡，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毕竟和他相比，塞拉和你更亲近，她都那么说了，你不可能罔顾她的意愿。

    而酷拉皮卡，是因为是塞拉的族人，所以你才会对他友善。

    “果然，就算是同样的脸，但塞拉和西莉亚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呢。”还是酷拉皮卡率先打破了沉默，“就像现在，塞拉就不会露出那么苦恼的表情。”

    ‘他在讽刺你用我的身体做出了很蠢的表情。’塞拉冷哼一声。

    你有些迟疑：“……我的表情，真的看起来很蠢吗？”

    “是塞拉这么说的吗？”酷拉皮卡一下子就猜了出来，“原先……派罗有告诉过我，塞拉喜欢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甚至有些时候她自己明明都后悔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肯道歉反悔。我能够明白，毕竟以前我多少也是这样的。所以，西莉亚可以不用完全听信塞拉的每一句话，很有可能那不是她的本意。”

    “就像我也很清楚，为什么塞拉刚才会那么说。当然，她的描述非常准确，那个时候，我没能呆在那里。”酷拉皮卡垂着眼，“我也有想过，如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