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我们听不到其余的声音，他们对我们而言，是死了的人。”

    已经死了的人，当然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只是不管是从样貌还是身体看，完全不是传闻里的沙漠干尸、死而复生的僵尸，或者活死人，反而和他们一样，是有呼吸的人。

    “那为什么他们看上去……是活的？”

    林小小问了一个问题，问完后觉得自己的话有矛盾，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那是因为，对他们自己而言，没有死。”

    苏格笑起来，朝林小小眨了一下眼，“奇怪吗？说不定你现在和他们打招呼，他们还会回应你。”

    林小小吓得不轻，尤其是苏格笑了一下，她只觉得森寒，从来没害怕过苏格的林小小，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没办法忽视，“不要讲鬼故事啊！”

    卢一崖看着有些失控的场面，伸手握住苏格手腕，目光定在商队身上，“听话，别闹了。”

    “哦。”苏格闷闷答应了一声，看着卢一崖唇上的伤口，忽然很想再咬一口。

    发现苏格的意图，卢一崖蹙了下眉，趁着苏格打量商队的时候，给路泽递了个眼色。

    路泽早就等着卢一崖示意了，见状往旁边看了眼，随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站起身走到河边。

    “幽灵商队，有点意思。”

    乔静听到路泽的话，从苏格变化的惊讶里回过神，转而看向路泽，“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是沙漠里的幽灵？”

    “难道不是？怎么看都不是活人吧，而且也没有人说幽灵就只有西方才有，在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的时候，按兵不动，再等等。”路泽观察了一会儿，朝乔静伸出手，“给我根烟。”

    闻言乔静一脸无语，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了一根给路泽，“你拿这个做什么？”

    路泽回过头看她一眼，又很快别开，“当然是防止——”

    话还没说完，刚才还燃得很旺盛的火，忽然灭了，看着不复存在的火堆，人群里发出一声惨叫。

    漆黑不见半点光的绿洲，一声惨叫，令人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一下炸开。

    卢一崖下意识抓紧了苏格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如果不抓住苏格，苏格很有可能会消失。

    “怕什么，我不会走的。”

    苏格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反握住卢一崖的手，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就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挣扎了下。

    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但河对岸的一切却看得格外清晰，不止没有影响，反而火越烧越旺。

    林小小抱紧了身边的越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等冷静了一些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松开手往后退。

    不对，她抱着的东西是冷的，没有温度。

    “小越，静姐？”林小小慌张地喊了一声，顾不上会不会惊动什么，已经能听出哭音，“苏格？！一崖哥！”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理她，她抬起手来，连手的轮廓都看不清，甚至分辨不清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还在不在那片绿洲里。

    “苏格？！一崖哥！你们还在吗？”

    林小小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风吹来，浑身僵住，连回头都做不到。

    可那阵风，不应该说是呼吸，近在咫尺，就在她而后一下一下的吹着，后颈的汗毛全部竖起。

    林小小浑身僵硬地回过头，还来不及叫出声，直接失去了意识。

    —

    苏格屏息坐着，身边卢一崖，两人肩靠在一起，手一直握着没有分开，等待着时间过去。

    周围过于安静，静得让人心里的恐惧从一个小口变成一个无限制的洞。

    “卢一崖，这回不是我们保护不了别人，是没办法。”

    “什么？”卢一崖从刚才苏格贴着自己耳边说出那句话后，脑子里就乱糟糟的。

    苏格侧过身，贴着卢一崖的身体，缓缓靠上去，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像一条蛇一样。

    “没用的，我试过了，谁也救不了，如果害怕恐惧，那就会被恐惧吞噬。”

    任何人都没办法帮忙，只有自己能帮自己。

    苏格舌尖从他耳垂上擦过，来到唇上，“想着我，什么都别去想，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只需要想着他，就不会有恐惧的情绪。

    他知道卢一崖做得到，甚至不需要这样，卢一崖也不会被恐惧侵占。